陆文州头昏脑涨,站在他面前微微鞠躬,而后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吸着鼻涕问,“您又有什么事儿啊?”老太爷拄着拐装起身,站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最后从鼻子里哼了声,“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当年我跟你爷爷······”陆文州哑着嗓子将他打断,“您怎么又翻老黄历?您跟我爷爷那是什么年代?再说,您二位都快修炼成仙了,我们凡夫俗子怎么能比?”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手里的拐杖举起又放下,到底是没舍得打下去,只用力在地面跺了跺。他那一辈兄弟姐妹六七人,到如今也只剩下自己。虽是长寿,却孑然一身。难说不是种惩罚。老太爷佝偻着身体坐回到椅子中,双手搭在拐杖上,浑浊的双目盯着门外的一片月华,良久,才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你又能护他到几时?”陆文州将头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眉头却皱得很深,听嗓音还有几分虚弱,语气倒挺随意,“我能护几时就护几时,您就甭管那么多了。”老太爷深吸一口气,望向那片月华的目光开始变得深远,声音更加沙哑,似嘲讽又似感慨:“你跟他真像,难怪你爹有时候会怀疑。”陆文州没吱声,他实在疲乏,脑子里想不起那么多事。大门大户的秘辛往事也难免落入俗套,公公对儿媳的偏爱,逼得亲儿子都要以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最终这件事以夫妻俩搬出祖宅为结束,可当真结束得了吗?随着年月增长,大家渐渐发现,当儿子的长相越发不像自己父亲,反倒像极了隔辈的爷爷。这其实也没什么,隔代遗传再正常不过。左右都是一家人,就连亲子鉴定也省了。奈何人都有劣根性,特别是在八卦他人隐私这件事上,恨不能个个化身侦探,把旁人的家世丑闻扒个底朝天,然后再像蒲公英散种似的吹得到处都是。谣言多了,也就无人在意真相是什么。都只是在满足自己那阴暗见不得光的窥探欲罢了。所以事实是,陆文州的父母恩爱得很,而老爷子对儿媳的“别有用心”并非是什么肮脏龌龊的不伦之情,只是一厢情愿的弥补。至于为什么是一厢情愿?在陆文州十一二岁时,曾偷听到母亲这样说过,“爸不是在看我,他是从我脸上找别人的影子。”——书瑞。就是这个陌生的名字。让陆文州那个振兴了整个家族,无所不能到犹如天神般的祖父,默默放在心里,记挂了大半辈子。他不知道,在许多许多年前,他的祖父为了这个人险些就要抛家弃子,去赴那一场空。他知道的是,这个叫书瑞的人与许念有着同样的面庞,温柔、明媚,笑起来如同三月朝阳,能将一切冰雪消融。“你爸要是还活着,不知会不会后悔将母子俩带回来。”四个人,两张面孔,如同一场轮回。这一刻,陆文州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高高的房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爹用他换了当家的位置,我爷想在他身上寄托念想,他们加起来都不如您狠,您是要把他拽到这漩涡里,说是补偿,却要让他这辈子都活不舒坦!”此话当真戳心戳肺,老太爷目中一痛,当即就要开口骂,听陆文州稳稳的继续道:“可我在这儿,阿念就是阿念,不是棋子,更不是为了弥补过去找的借口,只要我陆文州还有一口气,那他就只是许念,谁也不能把他变成旁人。”气氛瞬间凝重,停了很久,老太爷才不忍的问道:“不怕他知道身世后会恨你?”陆文州惨然一笑,摇了摇头,“想不了那么远,眼下我心里有他,他也知道我心里有他,这行了。”老太爷听后蓦然笑了起来,“你们这爷仨啊,一个赛一个的痴情种!”陆文州扶着桌角起身,脚步站稳,背脊笔直,如同一棵挺拔的松树,向对方一咧嘴,“不好意思,招您嫉妒了。”老太爷一棍子丢过去,没打中,正丢在人脚下,瞪着陆文州骂:“我嫉妒个屁!一群蠢货!”陆文州弯腰将拐杖捡起,嬉皮笑脸地递过去,“我们是蠢货,您不蠢,这两年经济不景气,那些个鸟儿啊鱼儿啊的,您要不就甭买了?”“还管到我头上了!”老太爷将刚捡回来的拐杖一丢,岂料对方早有准备,赶在被砸中前一溜烟逃了出去。爱让傲慢者低头转眼间来到六月中旬,距离许念从林安回来已经过去很久,时间却仿佛停滞一般,那些令人头疼的问题从年初到年中仍没有半点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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