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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段誉将自己的头埋在父亲的头旁边,继续说道:&ldo;很多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调皮,老爱往东边的河边跑,你担心极了,拿铁条狠狠地抽我的腿,害得我连扔垃圾都不敢往东边走了?你知道后笑我傻。爸,你才傻呢,我知道,你看我小腿被你抽得起了红印,半夜里给我上药,还自个儿哭了,你说你对不起我,不能陪着我玩儿,只能放我一人在家里。爸,是我对不起你。&rdo;

&ldo;爸,你记不记得?你带着我去点心店做包子,我把鼻屎放人包子里了,你知道后没有骂我,还说我有创意。&rdo;

&ldo;爸,你记不记得?……&rdo;

&ldo;段誉,哭出来吧。&rdo;段誉不断的回忆令池寒秋不忍。

&ldo;哭?&rdo;段誉回头看了一眼池寒秋,道:&ldo;我想哭,我特想哭,可是我哭不出来。&rdo;此时的段誉,竟然开始笑,笑得难看极了,笑得池寒秋的一整颗心都纠了起来。

&ldo;段誉,人已经去了,你……&rdo;

&ldo;我知道,我想再陪陪他,我知道该怎么做。&rdo;段誉冷静地看了一眼池寒秋,又回转头看着父亲的脸。

&ldo;爸,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对不起?全是因为我,你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没有我,你是不是不会那么凄苦?&rdo;

&ldo;爸,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这一次,我还是没有在你身边守着你。&rdo;

&ldo;爸……对不起……总是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rdo;

……一直说着对不起的段誉,到最后也没有哭出来,临走的时候,段誉摸了摸父亲的眉毛,替父亲拢了拢发丝,说道:&ldo;爸,再见。&rdo;

严辉一路都默默地跟着池寒秋和段誉二人,还有随同严辉的吴鸣。此刻,两人静静地等在停尸间的外面,想着各自的心事。

严辉这些日子总是在劝自己,要学会放弃,要学会珍惜,要走得远远的,可是一知道段誉遭受了这样的事,自己整颗心都悬在了段誉身上。可是,他发现,段誉和池寒秋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段誉如若无旁人般,依靠着池寒秋。

忍不住就想抽烟,严辉发现自己的心乱得很。

吴鸣跑上来借火,却什么也不说,一直盯着停尸房的门看着。他还没有从父亲告诉他段誉的遭遇后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便有亲眼目睹了段誉失去老父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无言的痛苦和悲伤,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段誉。

段誉和池寒秋出来后,严辉立即迎了上去,说道:&ldo;段誉,知道你难过,可是,千万不能垮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呢。&rdo;

&ldo;我知道,我明白的。&rdo;段誉挤出笑容,很苦,很疲惫。

&ldo;段誉……&rdo;能说的话不多,严辉止住了话。

&ldo;谢谢你。&rdo;段誉看着严辉,又转头看着吴鸣:&ldo;也谢谢你。&rdo;

&ldo;我好累啊,我想回家了。&rdo;段誉迷茫地看着池寒秋,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他哭不出来,心里好难受啊,一阵又一阵的哭意袭击着他的心房,可他的眼泪到哪里去了?

段誉觉得自己走路的时候仿佛踩在了云里,没有知觉,轻飘飘的,他需要一个支点,他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ldo;走吧,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rdo;池寒秋明显感觉出段誉的无力,上前撑住段誉的身躯。

&ldo;嗯。&rdo;

两人慢慢地向停车场走去。

段誉身上的那股韧劲,池寒秋是知道的,可面对父亲的突然身故,段誉竟然如此冷静淡然,在池寒秋看来,显然是很不正常的。他担心某一天,段誉承受不住积压着的悲痛,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他的父亲一直是他如此辛苦生活下去的理由,如今老父身亡,段誉一定是没了方向。

&ldo;我觉得有点冷。&rdo;段誉双手抱胸,人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ldo;快要秋天了。&rdo;池寒秋拉着段誉加快脚步,得让段誉快点回去休息。

&ldo;哦……是要变天了啊?以前,每到这个时候,我爸就开始给我熬汤,说是这样的话,入冬就不怕冷了。&rdo;段誉淡淡地说着。

&ldo;怪不得冷,要变天了。&rdo;

池寒秋搂着段誉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量,希望将自己的支持传递给段誉。都说子欲养而亲不在会令人悔恨终生,池寒秋是没有这样的感受的,自己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母亲是解脱了,自己也解脱了。可段父的去世,却让他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这对父子聚少离多,可感情笃深,彼此心意可是说是想通了。他听过段誉与他父亲的电话,很家常但很有趣,很琐碎却很温馨,那种亲人之间的温暖连旁人也能被感染到。

一夕之间,生活的支点没有了,段誉却还是立在那儿,这令池寒秋忧心忡忡,他日一旦轰然倒塌,怕是再也爬不起来。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池寒秋将段誉小心翼翼地&ldo;放&rdo;到沙发上,去厨房烧上了热水,随后打电话叫外卖。

一切都弄好的时候,池寒秋发现段誉跑去阳台蹲在丑丑的窝前发呆。

&ldo;段誉?……&rdo;

&ldo;丑丑不见了,我哪里都没有找到她,她走了,不会回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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