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了呢?总觉得你心不在焉,是不是有心事?&rdo;他眼中含着疑惑,我很怕这样的眼神,总是想要从我身上挖掘些什么,尽管我知道,埋藏在心底的东西,任何人都无法碰及。
我柔婉一笑:&ldo;没有心事的,只是看着这落日熔金的黄昏景致,感觉到好美,绚丽的美,那烟柳,那墨荷,那无语的莲事……&rdo;我仿佛真的陶醉于此刻的风景,说话也变得熏然起来。
&ldo;是的,好美,夺目的色彩,像经年的故事。&rdo;他意味深长地说着。
&ldo;像经年的故事……像经年的故事……&rdo;我细细地咀嚼着。
&ldo;怎么?有什么不对么?&rdo;他问道。
&ldo;不,我觉得很美,耐人咀嚼的美,皇上比喻得真好,经年的故事老旧又芬芳。只是,不知皇上那经年的故事,散发着怎样醉人的芬芳呢?&rdo;我带着挑逗的语气。
&ldo;朕的故事里只有你。&rdo;他脱口而出,不需要任何的思量。
我转移话题,微笑:&ldo;皇上,说好了,黄昏醒来要带臣妾采莲的。&rdo;
&ldo;是,朕允诺的。&rdo;他看着万千莲朵,笑道:&ldo;朕来划桨,你看上哪朵就折哪朵,可好?&rdo;
&ldo;好,臣妾要折许多许多,带回月央宫,留驻它们的容颜,锁住它们的魂魄。&rdo;我觉得自己有种天真的残忍,一种无情的慈悲。
他微笑:&ldo;记得有句诗写&lso;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rso;。也许人生就该如此,无论是江山美人,都需要用心留驻,这样方不辜负好时光。&rdo;
我淡笑:&ldo;是,只是折来折去,折的只是自己。&rdo;
&ldo;那总及过他人来将自己折断的好,与其等待别人的摘折,莫如自己先摘折别人。&rdo;他话语间隐透着霸气,也许他注定是帝王,尽管他有着万千柔情,可骨子里却流淌着高贵与倔傲的血液。这些,在他孪生兄长淳祯身上也能隐隐地感觉,只是表达在不同的地方而已。
我笑道:&ldo;皇上果然是皇上,那种君王的气度在皇上的身上尽现。&rdo;
&ldo;呵呵,莫要说这么多,朕来划桨,湄儿来采莲,寻着并蒂,只要你爱的都采。&rdo;他说完朝一枝风中绰约摇曳的粉荷指去。
我见那粉荷娇羞欲滴,在黄昏的暮色中绽放,瓣瓣罗裳,舞动她至美的年华。当我手指碰触到那带着微微小刺的荷梗时,竟有些不忍心折断,闭上眼,只听到一声轻微的脆响,我已将它折断,那白色的细丝被拉得好长,仿佛有着对荷梗无限的留恋。
许多的事,只第一次觉得难,之后,便不再有那么多感触。我不停地嬉笑,指着我所喜爱的荷,折了一枝又一枝。看着那浮在水上的睡莲,静静地舒展着洁白的朵儿,我笑道:&ldo;划过去,划过去,我要采睡莲。&rdo;
他朝我微笑,木舟临近了一片睡莲区,白色、红色、粉色、紫、淡黄色,那么多的睡莲如梦呓一般地绽放。我俯下身子,撩拨着一池的碧水,细细地采折我喜爱的莲。
&ldo;湄儿,要当心些,睡莲浮在水面,比荷要难采些,你喜欢哪朵告诉朕,朕来帮你采。&rdo;他关切道。
我调皮笑着:&ldo;臣妾要自己采。&rdo;
当两朵白色的并蒂莲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感到万分的惊喜,朗笑道:&ldo;皇上,那边,那边,我要折那朵,并蒂,并蒂……&rdo;
他努力地朝并蒂莲划去,舟还没停稳,我便俯身,手撩起水花,欲往那并蒂折去。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儿,就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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