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霖换着里衣,伸臂时露出了手腕,红痕看着显眼。他瞧了眼镜子,脖颈处被雪白的里衣一衬,更加明显了。
&ldo;事多疑点,稍后请他来一叙便知。&rdo;
苍霁抹了冰凉的水,转身从后捞住净霖,顺着净霖手臂撩看上去,说:&ldo;嫩得像豆腐,轻轻捏一把也要上色。&rdo;
净霖系着腰带。
苍霁对着镜子,忽然拉开净霖的手,用另一只手扣在净霖小腹,贴着身说:&ldo;看见我了吗?&rdo;
净霖说:&ldo;浪荡。&rdo;
苍霁沉下眸光,他咬着耳回答:&ldo;我喜欢兴风作浪,在你这里尤其擅长。&rdo;
千钰进屋时打了个喷嚏,他坐下时声音发哑,但气色瞧着好了很多。
&ldo;我在迷津找到了左郎。&rdo;千钰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他看了眼苍霁,说,&ldo;大恩不言谢二位日后如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便随传随到。&rdo;
&ldo;黄泉界如今事务清楚,人命谱上既然勾掉了左清昼,他如何能等到你找到他?&rdo;苍霁说道。
&ldo;贵人相助。&rdo;千钰谈到此事仍有急切,&ldo;左郎说他本已到了渡口,鬼差点了他的名,却被一人拦了下来。那人不仅请他吃了往生茶,还将他安顿在了迷津。&rdo;
&ldo;我们坠入忘川河,你如何捞起来的?&rdo;
&ldo;不瞒二位,我修为不够,自是做不到。只是那贵人在两位沉河之后,仅露了个形,便使得阎王避退三尺。随后他鼎力相助,方才让情势回转。&rdo;千钰说着打量屋舍,&ldo;这院子也是他寻的。&rdo;
净霖饮着热茶,说:&ldo;他是不是告诉了你他的名字?&rdo;
千钰颔首,苍霁问道:&ldo;谁?&rdo;
千钰说:&ldo;他自称名叫奉春。&rdo;
苍霁静思片刻,说:&ldo;原是他,那个讨牛肉的鬼差。&rdo;
&ldo;是他。&rdo;净霖合上茶盖,&ldo;却不是鬼差。&rdo;
&ldo;奉春。&rdo;苍霁念着这两个字,与净霖对视一眼。
&ldo;奉旨唤春。&rdo;净霖将茶盏轻磕在桌上,扬声说,&ldo;东君!&rdo;
窗外大雪顷刻加剧,风撞开窗户。雪花轰然涌冲进室内,散开时竟落下朵朵迎春花。大笑声自天边由远而近,眨眼间已踏入院中。
山河扇随意地扑开迎春花与雪花,沾着酒气依靠在窗边,抖着袍上的碎屑,说:&ldo;我还道你猜不出来呢。如何?好弟弟,感不感动?&rdo;
苍霁靠在椅间,他说:&ldo;这般大的人情,你必不会白送。&rdo;
&ldo;是啊。&rdo;东君拱了拱手,&ldo;我料想帝君豪爽大方,不会占朋友的便宜。寻回前尘滋味如何?想必是失而复得,感慨万分吧。&rdo;
苍霁余光看着净霖,回答:&ldo;你想要狮子开口,就不该只给我一半甜头。&rdo;
&ldo;剩下那一半我也无能为力嘛。&rdo;东君笑说,&ldo;不过已寻到了这一步,距离帝君得偿所愿还会远么?净霖,我此番前来正是为讨报酬的。&rdo;
&ldo;你算得如此精明,还需知会我一声?&rdo;净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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