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断情绝欲。
黎嵘见石棺紧闭,垂首呵了气。他走出禁地,踏雪无痕。薄雪覆盖青石板,站在台前下望,九天门的景色已不似从前。群山盘亘,&ldo;九天门&rdo;早已不在,如今此处是中渡上界,号称诸神仙地的九天境。
九天君也不再称&ldo;父亲&rdo;,黎嵘等人要尊称他为&ldo;君父&rdo;。九天境初立时依照功德封号,净霖的名字位列众兄弟之上,在神说谱中彻底定下&ldo;临松君&rdo;三个字。黎嵘紧随其后,如今他叫杀戈君。
朔风扑袍,刮动在黎嵘的颊面。他眉眼已略有变化,青涩之态一扫而空,只剩老成持重。他于此处眺望群山雪雾,茫茫云海漫无边际。
一点褐色正涉雪而来。
东君鞋面被雪渗湿,他浑然不在意,撑着把油纸伞踏上阶来。他抖着伞面上的雪屑,对黎嵘敷衍地点点头,说:&ldo;梵坛来了秃头小儿,自剔三千烦丝欲遁入空门,可惜人家不要。君父爱惜这人的天资,想要招入追魂狱,交于你管教。待会儿得空了,你得跑一趟。&rdo;
黎嵘不苟言笑,他今日未持枪,宽袍垂袭于雪间,铺开一面玄红。他闻言稍作思量,说:&ldo;几日前听人命司谈及了些许。&rdo;
&ldo;这个人跨入臻境前后只用了九百年,脾气不好,如日后有得罪处,你谅解则个。&rdo;东君说,&ldo;我要保他。&rdo;
黎嵘说:&ldo;难得。&rdo;
&ldo;人才难得。&rdo;东君踢了踢湿鞋,扛着伞把,说,&ldo;九百年,就是净霖也没这么快。本相我也审了,一座山嘛,稳重。&rdo;
&ldo;你说要保他。&rdo;黎嵘侧眸,&ldo;可见他必有什么把柄。&rdo;
&ldo;把柄称不上。&rdo;东君说,&ldo;不过是情劫而已。他从前归于九尾妖狐琳琅座下,虽说没在人前讨过嫌,却不定日后有什么中伤之言。琳琅又是苍帝座下大妖,君父那头追究起来不好应付,所以托你保个底。&rdo;
事关苍帝,便不是小事。
如今净霖身上邪魔未化,血海仅剩一泊。苍帝已经死了,九天境却迟迟没有将消息通传三界。九天君的心思捉摸不透,谁也猜不到他做何打算。
&ldo;待我见他一面,再做回答。&rdo;黎嵘说,&ldo;叫什么名?&rdo;
东君说:&ldo;前尘已随烦丝剔得干干净净,君父赐了&lso;醉山&rso;二字,他便自称醉山僧。&rdo;
黎嵘颔首,说:&ldo;我知道了,你去吧。&rdo;
东君却道:&ldo;上来一次不容易,这般打发我走,未免太无情。上回听说净霖要闭关,这一闭就是几百年。&rdo;他目光后移,看着禁地,&ldo;至今没个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rdo;
&ldo;咽泉剑就立在九天台上,是死是活一看便知。&rdo;黎嵘说,&ldo;此地不是你能插手之处,不要另动心思。&rdo;
&ldo;我动不动心思尚且不提。&rdo;东君慢踱几步,说,&ldo;你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杀了苍帝,这些年驻守此地不肯叫别人替代,多半是心中有愧,难以释怀。我猜你与净霖交谈过,他怕是不大好,也不愿再认你这个兄长了。&rdo;
&ldo;凡人有生死轮回,错一步,还有黄泉可入。到了我们的境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rdo;黎嵘顿了片刻说,&ldo;他认不认我都无足轻重,重要的是活着。&rdo;
&ldo;活着。&rdo;东君转出折扇,敲打着眉心,&ldo;经此一劫,他欲意在&lso;死&rso;,你们却各个都要他活着,殊不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反而更苦。人世有八苦,今我观他一难,正好落了个&lso;怨憎会&rso;!&rdo;
&ldo;他心境不同。&rdo;黎嵘望着岑寂云海,&ldo;此难过后,必定会脱胎换骨,一步登神。&rdo;
&ldo;兄长难为。&rdo;东君说道。
黎嵘已经沿阶而下,他走得缓慢,足迹渐行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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