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若是图修为,不该盯着他。&rdo;苍霁手指轻轻滑动在净霖手背,沿着疤痕来回,&ldo;换做是我,在渡境的紧要关头冒险,不如选择你与黎嵘其中之一。&rdo;
&ldo;兴许&lso;他&rso;其实不欲冒险。&rdo;净霖侧容微冷,他说,&ldo;我们在血海中,他已知你我是谁,必定对我有所警惕。这个关头,本不该多此一举,惹人怀疑。&rdo;
&ldo;可他还是下手了。&rdo;
&ldo;澜海还掌管门中灵圃。&rdo;
&ldo;丹药。&rdo;苍霁说,&ldo;澜海觉察出丹药的问题,他也许还找到了至关重要的线索,让血海不得不痛下杀手。澜海临终前有什么异状?&rdo;
&ldo;他在每个人的掌心里都写了我的名字。&rdo;净霖摊开另一只手,凝视着自己的掌心,&ldo;这是何意?&rdo;
苍霁倒身,索性横在净霖腿上。他拉着净霖的手掌,在那莲纹上擦了擦,沉思半晌,说:&ldo;他有话给你。为何是你?线索必然与你有关,他这样兴师动众地写名字,显然已是被逼到了绝路,认定周围不可信,或是已经知道&lso;血海&rso;是谁。&rdo;
&ldo;可是。&rdo;净霖垂头,&ldo;只是名字,便能算定他有话留给我吗?我们平日见面少,话也少。&rdo;
&ldo;因为他写了你的名字。&rdo;苍霁说,&ldo;将死之人不做无用之功,他有话留给你,只能托付别人,可这个人他也不能全然信任,便要在所有人掌心留下名字,这样一来,不论这个人有没有告诉你,你都将对此有所疑问。&rdo;
净霖默了少顷,说:&ldo;这个人并未告诉我。&rdo;
&ldo;这便是关键处。&rdo;苍霁说,&ldo;他没有告诉你,他如果不是血海,便是心怀鬼胎,蓄意谋事。虽然此事破朔迷离,却有一事可以明白。&rdo;
净霖与他对视,缓缓说:&ldo;兄弟阋墙,狼在室内。&rdo;
&ldo;不止一匹。&rdo;苍霁将净霖的掌心盖在自己鼻尖,说,&ldo;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什么吗。&rdo;
净霖说:&ldo;他们都会与我说假话。&rdo;
&ldo;不错。&rdo;苍霁盯着他,重复道,&ldo;他们都会与你说假话。&rdo;
乱雨纷落,深夜寂寥。净霖渐渐后靠住身,寒凉是从心底蹿起来的蛇,绕着他的脖颈游转。净霖抬手压住眉心,喉结在空中不安分地滑动。
是谁?
除了血海,兄弟中还藏着谁也在野心勃勃?他要做什么,他想做什么?
&ldo;啪&rdo;的一声,净霖的头猛地被拢向下,他倏地清醒,定定地看着苍霁。
苍霁说:&ldo;心乱则神涣,惊疑不定最易中招。你修剑道,不论来日发生何时,都要抱守元心,坚定不移,记下了吗?&rdo;
净霖说:&ldo;我心觉迷茫,已入疑境。&rdo;
&ldo;万事皆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rdo;苍霁碰了碰净霖的额,说,&ldo;哪怕天地颠倒、血海崩流,只要你仍筑剑道,便不会有事。&rdo;
&ldo;你呢。&rdo;净霖忽地问道。
&ldo;我身为妖物,放浪无羁,鬼神都不惧怕。&rdo;苍霁闭眼吻了吻净霖的掌心,说,&ldo;你听闻过龙的逆鳞吗?&rdo;
净霖说:&ldo;苍龙喉下生月牙,色如白玉,虽其有吞天纳海、叱咤风云之能,却系要害在此一点。听闻轻易不现人前,因为他称帝君,与真佛平起平坐,现世时万众匍匐,无人胆敢细看。&rdo;
&ldo;不错。&rdo;苍霁睁眼,&ldo;此为要害,触之便怒,谁也碰不得。&rdo;
净霖颔首,莫名地眨了下眼,说:&ldo;我与他无仇,不会去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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