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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1页）

苍霁没看净霖，擦了匕首。

&ldo;如有一日，血海就是九天君，你该怎么办?&rdo;

&ldo;此言不可信。&rdo;净霖握紧剑，&ldo;父亲如为血海，这些年的布设便是在为难自己。且不论我如何，单是黎嵘、云生，以及澜海都会是他心腹大患。我们同出一门，虽有小隙，却共读正道，必不会为邪魔奔波。&rdo;

苍霁侧头，说:&ldo;我这些年眼看九天门高楼渐起，却始终摸不清九天君的用意。他到底想要抗魔救人，还是想要问鼎八方?净霖，你扪心自问，他如今的决策命令，是不是越来越含糊不清。&rdo;

&ldo;血海一倾，中渡便覆。黄泉也分崩离析，鬼魅人妖混杂一处，天地之间章法不存。父亲既想救人，也想划分三界主持大义。&rdo;净霖说，&ldo;若非如此，待混沌除尽，天地该如何划分?&rdo;

&ldo;上设一界，封天下修道大能神明之称。中监中渡，驱散妖凡人安生栖息。下修黄泉，重引忘川筑迷津。如此一来，所谓的三界不过是九天门一界指掌，从上到下唯九天门中弟子听命。从此九天君不是九天君，而是三界共主。&rdo;苍霁目光如炬，&ldo;他倒是没称帝，却成了天地君父。此景你可敢想?这等野心之下，血海之难不过是踏脚石罢了。到时候苍龙凤凰皆沦他门派之下，待局势一定，谁也无力回天。等他神笔一勾，著书成传，今天为血海葬身的万千性命，便皆成了他一人功德。&rdo;

净霖猛近一步，险些撞在苍霁胸口。他面色青白，问:&ldo;你从何处知晓的?&rdo;

&ldo;你知道黎嵘往北面见苍帝时提的什么吗?&rdo;苍霁不躲不闪，沉声说，&ldo;他提的就是共分三界之谈‐‐此话谁信?如今血海紧逼，九天门却不疾不徐。东南两境死伤无数，九天君却仍然能坐视不理，只要逼着苍帝拜在他麾下便能万事大吉。&rdo;

&ldo;我不信。&rdo;净霖极快地说，&ldo;黎嵘往北，父亲躬亲垂训，我听得明明白白&rdo;

&ldo;你也去过东边。&rdo;苍霁垂看他，&ldo;东边还有九天门多少人?颐宁都被调离了，余下的人还有谁能守得住?&rdo;

&ldo;凤凰连夜东行。&rdo;净霖强撑，&ldo;参离树随之根延，为的就是东边固土守地。&rdo;

&ldo;凤凰是九天门的人吗?&rdo;苍霁反逼一步，抵住净霖，&ldo;剩下的还有谁，你回答我。&rdo;

净霖眼中震色，他岂敢深想?苍霁捉住他握剑的手腕，重拉向自己。

&ldo;你回答我。&rdo;苍霁握得狠，&ldo;你清楚明白，何不说出来?&rdo;

净霖呼吸微促，他咬牙:&ldo;还有九天门的弟子和数万百姓。&rdo;

&ldo;这数万条性命递到了血海嘴边。&rdo;苍霁步步紧逼，&ldo;你父亲什么打算?&rdo;

净霖说:&ldo;我自可赶往东边!&rdo;

&ldo;你去了东边，南边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吗?&rdo;苍霁握住他冰凉的手，&ldo;临松君不过一剑一身，你能撑多久?&rdo;

净霖齿冷，眼前的苍霁何其陌生。苍霁搓着他颊面，对他说:&ldo;你不会与我走，你必还会回去。我不知是谁在你身上下了咒，许是你父亲，许是你兄弟，但一定是你极其熟悉之人。他们拴着你，净霖，他们害怕你。&rdo;

净霖喘息凝滞，他说:&ldo;我知道门中疑我，我知道兄弟防备我，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谁能这样丧尽天良!&rdo;

&ldo;我是谁。&rdo;苍霁忽地问他。

净霖已面色苍白，他用力摇着头。苍霁固着他的脸颊，又问一次，&ldo;我是谁?&rdo;

&ldo;曹、曹仓&rdo;净霖齿间压抑，&ldo;这名字是假的，我不知道你是谁!&rdo;

&ldo;不对。&rdo;苍霁盯着他，&ldo;我是谁?&rdo;

净霖忽然挣扎起来，苍霁紧紧箍着他，他脑中混乱，从九天门到苍霁，无一不是假的，各个都像是蒙着一层皮囊的鬼魅。苍霁越握越紧，紧到净霖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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