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许久未说话,宋禀提醒,“纪兄?”纪明回神,见黄衡一脸关切问道:“兄长可是有事?”他摇头,对上几人的关心,犹豫再三,还是说起了自己的担忧。“北地素来冬日寒长,月氏的冬日更是难熬。往年尚有羌戎在阴山以北,抵挡月氏铁骑。而今失了这屏障,今岁的冬季需得更为小心才是。再有,我等皆知谢将军领兵如何,可前几日却是令手下副将额,毫不掩饰于人潮拥挤的晚霞时分,入京都。料想,军报应当不会如此简单才是。可眼下朝中,并无援兵去到阴山。如此,阴山——倘若是能过了今冬,方能安稳片刻。”对于副将的浑身是血,朝中的说法不过是谢将军退敌之后,急报朝廷。能糊弄几人?!话别之后,几人各自归家。宋禀却是转头跟在纪明之后,瞧着他走开之后,入了一处分茶铺子。选个靠窗的位置,手握茶盏,借着窗牖的缝隙,悄悄观察楼下之人。街道另一侧是岑记绸缎铺。不大不小的三个门脸,在京都算不上如何。掌柜更是个长须老者,再普通不过。宋禀却看得很是入神。一时一个挺拔的身影从楼上下来。那公子一身素色长袍,腰间仅玉珏革带。不知是因着他行路的坚定步伐,亦或是低头瞧着手中雕花匣子时,偶然露出的温柔神色;惹得宋禀捏紧了手中茶盏。心绪起伏之间,茶盏不稳,荡起的茶汤洒在手上。委实有些烫手。又见那公子,背对着街道,同掌柜说着什么。不消片刻,拎着匣子走开。宋禀抬手,候在门外的小厮即刻出门打探。一会儿来报,“三公子,那人买了三匹丝绢,一珍珠桥梁簪。簪子放在匣子当中已带走,丝绢让掌柜送到府上。”宋禀手中的茶盏更为不稳,“簪子?”“回三公子,确实是簪子。说是那公子许久之前就定下了。时日到了方才来取。”许久,茶汤已然不烫手之后,宋禀才自顾自问道:“纪府没什么女眷。仅有的几个姑娘,也是堂妹,纪明应当同她们不熟悉才是。买什么簪子呢?”莫不是那日明德楼那个姑娘?候在门口的小厮,早已经被宋禀打发走了,自然是无人回答。而纪明买了簪子,却仅放在二月天的某处角落。时不时翻看,而后再原样放回去。三姑娘就要及笄,从明理堂退学了。该归家,学着管家理事,好好寻一门亲事。再不是他绛雪轩的学子。想着想着,自嘲笑笑,不论家国危难,还是其他,何处都没有他纪明的身影。他只能匍匐在这方寸之地,自怨自艾。那个日日念着要对先生好的学子,也快见不着了。泪珠◎嗓音一如她这人,娇俏倔强,无孔不入,直直往人心中钻◎自打那日从明德楼归来,于明礼堂上学,或者于降雪轩讲学,纪明时不时走神。或者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或者立在廊下静静看雪。桑正阳以及纪府几位公子,轮番问好,皆是无甚用处。桑沉嫣看在眼中,颇为焦急,却也无计可施。这日晚间,桑沉嫣披着外衫,在一片朦胧的月色下,悄然走到桑钰嫣房门外。窗外月色清晖,屋内烛火明明。光影落在窗户纸上,加之冬夜朔朔北风,颇有些骇人。桑钰嫣今夜刚整理好年节所用的采买单子,一身疲倦回房歇下。前脚吹灭烛火,后脚就瞧见窗户透过来的黑影,当即大喝一声:“谁在外头?”姐妹二人就寝之地,在逐星小筑二楼。不太能遇见歹人,可桑钰嫣害怕得紧,紧了紧衣裳。眼下可是不大太平。话音刚落,朔风掀起黑影的衣衫,撩起暗影的发丝。镇定下来的桑钰嫣,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正想问问她是不是一墙之隔的桑桑,便听见人道:“二姐,是我,桑桑,今夜风大,吹得窗户呼呼响。我害怕,能跟二姐挤挤么?”桑桑说话有条不紊,气息半分不乱,甚至很是懂得照看自己。隔着紧闭的窗牖,桑钰嫣也瞧见她拢了拢衣衫,将自己裹得更紧了。心中已然明白她哪是什么害怕。桑桑这人,自小都是打雷下雨也挡不住呼呼大睡。不知她所为何来,也不忍让人在外头吹冷风。桑桑话音还未落下,她就前去开门,将风雪和桑桑一道迎了进来。桑沉嫣刚踏进们,还没从冻傻中回神,桑钰嫣就拿着汤婆子塞到她手中,又忙不迭端着热茶送来。一面轻声数落,一面好生照顾。桑沉嫣嬉笑着顺手接过,“二姐,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往后要是夜里再来,一定让丫头起来帮我收拾好,定然不会这般胡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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