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没能说出口。他一个没有未来的人,配不上这样赤忱的姑娘。“无需,三姑娘只消好好念书习字即可。茶水点心之事,有落玉和碎砚就够了。再有,朝政大事,并非女子所虑之事。往后再遇这般境况,能不能不问。”在外人跟前,凡是遇事皆是侃侃而谈的纪明,目下在桑桑跟前,多了一份小心翼翼。朝政之事说与三姑娘听,本就不太合适。可他答应了她,万事不能欺瞒,也就只能小意着如斯问道。“先生此言不妥。前朝之事事关国体,学生身为女子,亦是大邺子民,是应当知晓的。若是因着学生不知其间的厉害关系,先生不愿说与我听,那请先生放心,学生日后定当好生关注,勤加研读邸报。”愿望以后同先生说话,不再有今日的对牛弹琴。后面的话,桑沉焉说不出口,因她知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能够同先生谈天说地,还句句知晓他口中所言的前因后果,这样的学识可能是她这辈子也达不到的。先生,离他太远了。可是她愿意向着光的方向奔跑。纪明喉头几番滚动,几欲出口的话,还是咽了回去。……果然,未过几日,城北清晖桥夜半急报,谢将军手下军士向枢密院递上军报——月氏以少胜多,已占领羌戎王庭,正横刀立马往阴山而来。羌戎如此不济,冬月未至就败下阵来,真是许多人从未想到的可能。不消说枢密院几位,前朝诸人,就连生在北地的黄衡,于北地游学两年的纪明,也是未曾想到。月氏不过是随水而居的部族,何来如斯强壮的兵马,何来源源不断的粮秣。次日大朝后,几位相公商议对策。你来我往,皆是觉得月氏此番大胜不过是侥幸,能拿下羌戎王庭实属不易。目下当是好好整顿兵马,来年定将派人来我朝商议岁贡之事。因谢将军的军报,并未明发,是以,崇政殿议事,少有人知。冬月过半,谢将军副将一身鲜血,再次从清晖桥入城。这次乃是晚霞当空的时辰,京都百姓,上至八十老媪,下至总角孩童,无人不知。终于大朝会上,论了论这事儿。有人主站,有人主议和,也有人言月氏不足为惧。官家红袍高座,一言不发。末了,崔相公出面和稀泥,“而今已是冬月下旬,月氏兵马粮秣难能坚持,就算有一场恶战,也得是明年夏,冻土消融之时。明年三月惠园建成,四月东水门龙翼卫演武,届时月氏定当拜服在我朝赫赫国威之下……”官家点头。而后派人给谢将军送去年节赏赐,并一众慰问之言。不论在前朝,还是内廷,纪府的消息早已没了往日的便当,当纪明知晓这些消息之事,已然两日过去了。偌大的纪府,三朝相公府邸,除去外任的二爷和三爷之外,在京都为官的,仅大爷纪尚书和四爷。纪尚书虽然是户部尚书,可贺计相正值壮年,又是官家亲信,统管户部、度支、钱粮。纪尚书不过是月月往户部领银子罢了。而四爷是个考功司都不放在眼中的将作监管事,更是一点消息也无。得知消息这夜,东风楼灯火通明至天光大亮,绛雪轩亦然。不过才看了一月的邸报,桑沉焉甚也说不出,只能默默替先生添茶,而后轻声问道:“先生,我今日能晚些回府么?”纪明好容易稳住心神,不敢看她,仅余光瞄见少女于烛火下的影子。心道:三姑娘,你可知有些话,不能多说。最是人心不可谋。如纪明这般严苛之人,也终究是管得住一时,管不住一世。话别◎再不是他绛雪轩的学子。◎话说当日得了桑钰嫣一句“齐大非偶”,崔道之这些时日,即便在值房当差也掩不住面色沉沉,身为翰林院同僚的黄衡看在眼中,亦是一日赛过一日的沉默。他们二人皆为翰林院编修,从六品,都有机会大朝。黄衡心中作何感想,崔道之不明,他只觉自己一口心头血如何也咽不下,在咽喉上下起伏,难受不已。这就是他阿爹,是世人眼中皇权之下的第二人,也是人人畏惧的崔副相。家国危难在即,却只顾念自己在官家心中的地位,风骨,气节,恐是早已抛诸脑后。本就心气不顺,情路受挫,如今更是觉得颜面无存。此前,因着这层身份,处处得优待。而今,亦是因着这层身份,处处不适。当夜崔相公府上很是热闹。翌日一早,崔道之就上了折子,愿去阴山参战。此事自然不行!被崔相公里里外外驳回几次之后,父子关系越发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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