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沉焉这下真抢了一口气,双眼通红,泪眼汪汪,侧头望去,“纪大公子,就不能宽限两日么?”明理堂再有三天就闭馆了呢!少女泪眼盈盈,颇有几分可怜,不知是触动了何处,纪明道:“那十九和二十这两日,就在绛雪轩吧。年前念完《劝学》,年后才好开始别的。”赋诗◎纪大公子是个披着少年皮的老夫子◎明理堂上学的最后一日,汤先生没有讲学,而是领着公子和姑娘们,于庭院看雪。明理堂廊下那处并不宽阔的地方,摆着个火炉,汤先生跽坐上首,桑正阳和几个公子于左侧落座,桑沉焉等几个姑娘于右侧落座。纪明身为汤先生最为看重的弟子,亲自伺候在汤先生身侧,二人共用一个火炉。他不动声色拨弄炭火,让其烧得更旺些。半夜开始的大雪,纷纷扬扬到如今已然白茫茫一片。汤先生顺着明理堂外侧的甬道望去,大雪顺着屋檐簌簌而下,隔绝了视线,自成一方天地。汤先生叹气,“真是极好的一场大雪。”虽是赞叹的话,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有些哀伤。纪明知晓汤先生话语中未尽之意,宽慰道:“先生何出此言。滨江一带地处极寒之地,无论今岁我朝如何,有些事情都是改不了的。”话至此处,除了知道一二的桑正阳之外,剩余人等才明白过来,汤先生这是在感叹时事。听闻世代居住在滨江的月氏部族,天性残暴,极为喜欢掠夺。不知今岁冬天,北地又是个怎样的局势。眼见气氛越发凝重,桑正阳高喊:“哎,先生,谢将军在燕山好好的,那可是十万大军呢。先生何苦忧思至此。就算月氏如何,那不是还有羌戎顶着呢!”就差没说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了。桑正阳如此不着调,惹得汤先生偏头看了他一眼,想怒斥,念着他是在宽慰自己,转为好言道:“正阳,你如今策论尚且欠佳,于口舌一道上,倘若再不收敛,就算得了殿试的机会,恐也没什么剩下的。”汤先生规劝桑正阳,别的因着口舌被陛下剔除,落了榜。字字箴言,不仅说到桑正阳心中,更是除开纪明风雨不动地替汤先生照看火炉之外,其他人等皆作鹌鹑模样。桑沉焉得了空,小小笑话了自家五哥一番。可转眼她就笑不出来,因着汤先生为了扭转低沉的气氛,一改方才的忧思,轻言道:“今日如斯美景,当作诗以为庆和。”“公子、姑娘们,谁先谁后,各自定吧!”说罢,从纪明手中拿过钳子,自己照看起火炉来,也不去管各位学生如何。几人或低头冥想,或遥望庭院之外,连带着四房的两个公子,平时只能对对子,现下也左右看看,寻个合适的对子。姑娘们这头,纪挽月和纪皓月两个姑娘不必说,无甚不能的,就剩下钱弗若和桑沉焉二人。这二人自打听了汤先生的话,便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无奈……唯独没有从容。桑沉焉无语望天,真是亲娘四舅姥爷也帮不上忙啊!两位姑娘来回掰指头想法子之际,纪明已经拱手朝汤先生一拜,缓缓吟唱:“花明玉关雪,叶暖金窗烟。”1汤先生笑开,道了声“好”,而后桑正阳也是拱手一拜,“不状空散粉,无树独飘花。”2接着,纪翀和纪翼上前小心翼翼地对了两幅对子,纪挽月和纪皓月也像模像样说了两句。这下,如何也该轮到桑沉焉和钱弗若了。她二人相互看看,都用眼神示意对方先请,分外谦让。这哪是谦让不谦让的,就算是再给二人半个时辰,也难出一句。桑正阳看着妹妹出丑,到底有些不忍,试探道:“桑桑,不若我替你一句。”昨夜兄妹二人才闹了不愉快,虽说她是个不计较的性子,可是这多人看着呢。就算相帮,也不用这般正大光明才是。桑沉焉腹诽:你偷偷地说给我听,不好么!“不用五哥相帮。我这里已经有了一句……不过不太合适,恐惹了先生笑话。”汤先生:“无妨,且说。”得了允,桑沉焉仍旧有些心虚,什么赋诗不赋诗的,她一点也不会。插科打诨,倒是会那么一点。可是,这玩意儿,太不正经了。内心极为窘迫,她能感受到四下投来的视线,五哥和钱弗若眼中看笑话的模样,极为明显。委实抵不住了,桑沉焉结巴道:“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3言罢,一片死寂。许久之后,不知是桑正阳还是纪翼起头,大伙儿纷纷大笑开来。就连一向跟桑沉焉吵吵的钱弗若,也朝人恭敬一拜,“桑三姑娘,大恩不言谢。我敬佩姑娘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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