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只余下几分辛酸,几分涩然,几分怅惘。
却并无欢喜。
烛火在冬日寒风中摇曳。
耀帝陛下沉默地坐在父亲身边,半张脸陷在阴影中,让人仿佛有种脆弱的错觉。
年轻时候轻狂岁月,似乎有许多快乐的事情,老皇帝捡些趣事缓缓说着,慢慢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
&ldo;……那会儿,你就那么一丁点儿大,粉粉嫩嫩的,害的父皇都不敢抱,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坏了……&rdo;
&ldo;……你这个坏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爬到父皇身上撒尿,龙袍都尿湿了……&rdo;
&ldo;你长大了,懂事了……父皇很高兴,真的……&rdo;
。……
已经成长为一代强势帝王的儿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面上带了柔和的微笑。
记忆中,似乎没见过沉着儒雅的父皇如此喋喋不休的模样,要把在心里埋了一辈子的话一股脑都倒出来。
简直好像是……
‐‐像是现在不说,以前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般。
听着听着,玄凌耀鼻头微微发酸。
然而他只是抿着嘴唇,温和微笑,一如多年以前,幼时的他缠着父亲膝头撒娇时,父皇宽容的笑容一样。
宁静悠闲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的,宫殿外已是华灯初上。
老太上皇目光挪到窗外点点莹白的树梢上,忽而淡笑道:&ldo;啊,耀儿你瞧,梅花都开了。&rdo;
耀帝陛下顺着他的话望过去,面上微笑一瞬间不自然地僵了一下‐‐那不是梅花,只是零星的落雪。
口中却道:&ldo;是啊,等父皇身子好些了,儿子陪您去院子里赏梅?&rdo;
说了许多话,老太上皇有些乏了,不过心情倒似乎格外好,乐呵呵道:&ldo;梅花虽好,却嫌冷清了些,倒不如御书房外的桃花来的艳丽。&rdo;
&ldo;不若,开春以后,叫上灵嘉,咱们一家人再去坐坐?&rdo;
蓦然想起那株折断的桃花树,玄凌耀隐在袖中的手略有些颤抖。
他凝视着父皇苍老清瘦的面庞,想起先前太医惶恐着说的话。
‐‐太上皇,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耀帝陛下深吸了一口气,尾音依旧忍不住苦涩地轻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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