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出了这种大事儿,周斌的父母为什么不来?&rdo;
&ldo;李大哥,甭提了,周斌的父母在南方打工,俺已经跟他们联系过了,只是骗他们说周斌受了点小伤,老两口就周斌这么一个儿子,要是知道他死了,一定会急死的。&rdo;
刘胖子垂头丧气地说:&ldo;今天,我在警局碰见小乔妹子的时候,她还不死心,问我死在出租房里的到底是不是她表弟周斌,我只好告诉她,那还能有假?小乔妹子,你当时为什么不去看看尸体呢,万一真不是你表弟周斌呢?&rdo;
赵萱正给众人倒茶,忽然手哆嗦了一下,把乔丽娜的杯子给碰翻了,茶水溅了一桌,她杏眼圆睁,瞪着刘胖子说:&ldo;你这叫什么话啊?周斌死得那么惨,那尸体的模样多瘆人啊?人家一个小姑娘家敢看吗?&rdo;
&ldo;这倒是。&rdo;刘胖子讷讷地说。
&ldo;俺真希望不是俺家周斌。&rdo;乔丽娜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
赵萱柔声说:&ldo;我听刘胖子说,小乔妹子连夜坐飞机赶来认领尸体,中午饭都没顾上吃呢,真是可怜,就让刘胖子把她也叫过来,跟大伙一块吃个便饭。&rdo;
&ldo;刘大哥,&rdo;小乔难为情地看着刘胖子,&ldo;您说,组织上会给俺报销机票吗?&rdo;
&ldo;不好说。&rdo;
&ldo;啊!刘大哥,俺身上的钱全买了飞机票啦,连住店的钱都不够啦,这可怎么办呀?&rdo;
&ldo;小乔,我家对门那姑娘人不错。&rdo;李昂目光闪烁,&ldo;我问问她,也许你可以在她那儿借宿几天呢。&rdo;
&ldo;大哥,你们都是好人,大好人!&rdo;乔丽娜感动地又哭了起来,&ldo;只希望公安同志早点儿抓住那个杀千刀的卢秀雅,为俺家周斌报仇!&rdo;
&ldo;人都到齐啦,大伙动筷子吧!&rdo;赵萱提醒众人。
16房东落水
那天晚上,赵萱的心情似乎不错,频频举杯劝酒,但当众人回敬时,她又推说酒量不佳,让刘胖子代喝。刘胖子不敢推脱,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
夜色渐浓,同事们纷纷离席,最后,饭桌上只剩下赵萱夫妇、李昂和乔丽娜四人了。
自始至终,乔丽娜滴酒未沾,却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拘谨地看着众人推杯换盏。
&ldo;我说,李昂兄弟,&rdo;刘胖子的舌头似已大了好几圈儿,&ldo;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找个媳妇儿成家过日子呢?&rdo;
李昂喝了一口闷酒,自嘲地说:&ldo;姐夫,这年头要是没房没车没事业,谁家姑娘肯嫁给我啊?&rdo;
&ldo;不……不,兄弟,话不是这么说的,&rdo;刘胖子主动给自己倒满酒,&ldo;你有了钱,是不愁娶媳妇儿,可……可是只有在你落魄的时候,才知道谁会真心对你。唉,想当年你老哥我也不是没有风光过。&rdo;
&ldo;姓刘的,你什么意思啊?&rdo;赵萱推了他一把,&ldo;你想说我当年是为了钱才嫁给你的,就明说呗!&rdo;
&ldo;萱姐,别多心,姐夫不是那个意思。&rdo;李昂连忙打圆场。
&ldo;李昂,你别打岔,让我说……&rdo;刘胖子闷了一口酒,&ldo;想当年,我和你萱姐一开头并不打算结婚,后来,后来……&rdo;
&ldo;老刘,你喝多了!&rdo;赵萱脸色一寒,伸手就要夺过他的酒杯。
&ldo;谁,谁说我喝多了?你让……开!&rdo;刘胖子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狠狠推开赵萱的手,&ldo;当年,要不是我的未婚妻忽然失踪了,我……我和你萱姐也不可能走到一起,这或许就是他妈的命中注定吧,唉!&rdo;
&ldo;你长吁短叹的,怎么了?&rdo;赵萱的脸上挂不住了,&ldo;姓刘的,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还惦记着旧人呀?姓刘的,合着你娶了我,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不是?&rdo;
&ldo;我是说……&rdo;
&ldo;姓刘的,我告诉你,人心不足蛇吞象!&rdo;说着说着,赵萱的眼睛就红了,&ldo;当年我要不是为了你,放弃了考音乐学院,也不会像今天这样。&rdo;
&ldo;音乐学院?&rdo;刘胖子哈哈大笑,也许是酒壮人胆,他的话越来越刻薄,&ldo;就你那沙哑嗓子?哈!怨……怨我不让你考?&rdo;
&ldo;你……咳咳……&rdo;赵萱气极,喝水都呛了一口。
&ldo;这么说,萱姐你以前的嗓子特好?&rdo;李昂奇怪地看着赵萱,他说什么也想不到,声音沙哑的赵萱也曾有过音乐梦想。
&ldo;嫂子,俺插句话您别怪俺啊,&rdo;乔丽娜终于发言了,&ldo;刘大哥人这么好,对俺这个生人都这么热心,何况是对嫂子您呢?你说,刘大哥心里还忘不了那个‐‐失踪的人,可俺倒觉得,这正好说明刘大哥他重情重义呢!&rdo;
&ldo;哼,他对别人重情重义,可他是怎么对我的?&rdo;赵萱毫不客气地瞪着乔丽娜,&ldo;他念念不忘旧人,那我这个嫁给他十年的&lso;新人&rso;又算是什么呢?我们的家务事,岂容外人插嘴!&rdo;
&ldo;嫂子俺……&rdo;乔丽娜不敢说话了。
&ldo;我先去趟卫生间!&rdo;赵萱抹了抹眼泪,气呼呼站了起来。
&ldo;十年了,我刘胖子虽然不算好男人,可就是觉得她特好,特温柔,特漂亮,善解人意,你说,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唉,我至今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就在天鹅湖公园的拱桥上……&rdo;刘胖子还在自说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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