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隐知道老周的意思了。
&ldo;海员是个高危险行的职业。&rdo;老周说道:&ldo;从雅加达出港后,我们也许会有船员生病去世,或者工作中不慎落海……也许在岸上忘记返船了也有可能……&rdo;
我笑起来,老周有临战的决心,却没有一个军人的素质。
&ldo;你这样做是绝对行不通的。&rdo;我说道:&ldo;首先我不会让一个无辜的船员白白送死。&rdo;
&ldo;这个由我安排,你不需要多想。&rdo;
&ldo;你这么做,就是在替他们帮忙找到我。&rdo;我说道:&ldo;你为了维持船上人员的平衡,不惜用一个船员的意外失踪或者死亡来掩护我的身份。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么做,刚好让他们用最快的途径找到我。&rdo;
&ldo;对啊。&rdo;老周拍了一下脑袋,&ldo;我急昏头了,这不是帮倒忙吗?&rdo;
我说道:&ldo;先拖着吧,反正他们暂时不能登船。&rdo;
老周在安排人,在船上尽可能的寻找我能躲避的地方。比如把某个集装箱的货物掏出一部分,让我躲进去、或者安排在想不到的船舱下部。
这些也是徒劳的,如果美国人登船,一定会用先进的仪器,探寻我的存在。这种仪器不是什么新鲜事。我在越南战场上就用过,用来寻找在底下坑洞里躲避的敌人。当然这种仪器也广泛用于地震、矿难等灾害后的搜救任务。
又过了两天,我看到老周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头发有一半是黑的。他的压力很大。
&ldo;现在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rdo;几日之后,老周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谨慎的说道:&ldo;我尝试着向附近的港口请求靠岸。都被拒绝。他们不允许一艘载有违禁化学原料的船只靠港。&rdo;
&ldo;他们就是要我们一直停留在大海上。&rdo;我说道:&ldo;当金川号上的补给全部耗尽后,他们可以通过人道主义援助的途径,登上金川号。&rdo;
&ldo;看来他们对你志在必得。&rdo;老周说道:&ldo;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们怎么做。&rdo;
&ldo;如果实在是无法让我离开,我只能做出最后的选择。&rdo;我说道:&ldo;你安排几个政治上完全靠得住的年轻人,一定要有很强的记忆力。&rdo;
&ldo;你不能吐露跟你任务相关的秘密。&rdo;老周说道。
&ldo;这些秘密对国家很重要。&rdo;我说道:&ldo;我会把内容分开告诉他们,让他们每人记住一部分。在回国之前,禁止他们相互交谈,也不能让他们和旁人交谈。必要的话,软禁起来也可以。&rdo;
&ldo;既然我找出这几个人,就相信他们的政治觉悟,&rdo;老周说道:&ldo;他们一定是绝对忠诚于国家的人选。&rdo;
&ldo;死人不会说话。&rdo;我说道:&ldo;到时候,还可以利用船员死亡的借口,对他们发动舆论攻势。到那个时候,他们也没有必要将一个死人的身份公开,这样做,对他们也没有好处。&rdo;
&ldo;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国家如此重视你了。&rdo;老周说道:&ldo;你的口气如同是在讨论他人的生死,好像跟你无关似的。你这样的人,执行的任务一定不一般。&rdo;
&ldo;我已经死过无数次了。&rdo;我说道:&ldo;一次死里逃生的人,会异常珍惜自己的性命,可是我没那么好运,当无数次面临生死关头之后,特别是看到身边的战友一个个死去,对生死就没那么看重了。&rdo; 五天之后,金川号抛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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