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句寻常得近乎客套的关切，却见顾氏倏然眼眶一红。

旁边几人都明明白白看看，贤嫔呼吸一滞蹙了蹙眉：&ldo;怎么了这是？&rdo;

顾氏只一咬唇，泪意又浓了三分，但什么也没说。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姑母的教诲，姑母说她决不能一见面就说王妃的不是，定妃毕竟见王妃的次数更多，情分也更深些。

她若踩王妃来捧自己，那就蠢到骨子里了。

于是顾氏从泪意里又酝酿出了点笑，温温柔柔地道：&ldo;过得惯，都挺好的。

就是……见了定妃娘娘，激动了些，娘娘恕罪。

&rdo;

&ldo;过得惯就好。

&rdo;定妃仍是那副笑容，静了会儿后，跟她说，&ldo;十二皇子也是去年成婚的，这不，前几天说十二皇子妃有孕了。

你们府里，王妃食素多年，身子得先将养着，你和另一个……苏氏？便多努力些，给本宫添几个孙儿孙女。

&rdo;

果然是这样，顾氏大松一口气。

来之前，姑母就跟她说，定妃跟她其实难有什么话题可说。

她的身份放在这儿，侍候王爷、为府里开枝散叶之类的话题则是最好提的。

而这两样也最容易引到&ldo;正题&rdo;上，无论定妃提了哪个，她都可以绕上去。

是以顾氏咬唇为难了一会儿之后，扑通就跪下了：&ldo;娘娘恕罪，这事妾身……妾身实在不敢应娘娘。

&rdo;

&ldo;怎么了？&rdo;定妃眉头倏皱，&ldo;莫不是你身子骨也不好？&rdo;

&ldo;没有……&rdo;顾氏循着现下该有的心绪，索性将刚才积攒的紧张化作眼泪哭了出来，&ldo;只、只是……&rdo;

她磕了个头：&ldo;妾身和苏氏现在，都还……还没侍奉过殿下。

&rdo;

&ldo;你说什么？&rdo;定妃一瞬的震惊，遂即想到另一件事，&ldo;那王妃呢？&rdo;

&ldo;王妃倒是……殿下常去她房里。

&rdo;顾氏心弦紧绷，拿捏着分寸又磕了个头，&ldo;如实&rdo;道，&ldo;娘娘不必担心王妃，殿下十天里总要有四五天是去王妃那里的。

就是有着身孕的尤侧妃，也有些时日没见过殿下了，比不过王妃和殿下那般如胶似漆。

妾身还听说，王妃曾白日里在殿下的书房……就寝过，正碰上谨亲王去找殿下，险些撞个照面，好在殿下挡得及时。

&rdo;

她银铃般的声音一停，殿里的气氛一下就沉了。

几个低位的嫔妃面面相觑。

在定妃的眼皮子底下，谁也不敢贸然说什么，但每个人的震惊都写在脸上。

这番话，已足够显出王妃蛊惑了逸郡王的心，若不然，怎会连有孕的尤氏都见不着人？再者，&ldo;白日里在逸郡王的书房里就寝过&rdo;这事，细想下来也耐人寻味‐‐她好端端的，就算想补眠，也该是在自己房里，跑去逸郡王的书房中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