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慕不言,一双冷静的眼望着窗外。倦鸟归林,何处是它乡,处处是他乡。“阿慕,当年之事,稍有打听的人都知道此事不怪你,你又为什么非要在心里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为何不怪我?若不是我递上密信……”钟慎打断了他未完之语:“宋府依旧会被满门抄斩,留不下一个活口。”“那像我这样苟且偷生就好吗?”“离城,万家酒楼。”钟慎突然道出了一个地名,令宋子慕瞬间脊背僵硬。“在酒楼里讨营生的二十三口人,你还记得吗?”宋子慕依旧不语,钟慎却也没指望着他能回答自己。“阿慕,当初的你已经尽所有努力去救他们了。”宋子慕沉默了一会,蓦地哂然一笑:“是啊,我救了他们。”他的语气不见欣喜或释然。“天马上就要塌下来了,但我只有一个人,一柄剑,我拼尽全力,也只能救得下二十三个人而已。”既然结果不尽人意,那个中艰辛自不必提。“宋子慕!”钟慎被宋子慕的执拗惹得冷下声,“你总觉得五年前宋府那一百四十二口人是你害死的,那我问你,他们不该死,今年因为你提议加重赋税而死的那些百姓,他们就该死吗?!”语气转冷,言语之间咄咄逼人,步子也往前迈了一步。毒辣的逼问直向宋子慕而去,听到这几乎是质问的一番话,他立马心神俱震。熟悉的谴责话语他听得多了去,但那大多只是在百姓或者那些忠臣口中。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钟慎,声音很轻很慢,几乎是质问一般。“你明明知道……钟慎,你知道的。”像是被同类背叛、跌落窠巢的雏鸟,落地的瞬间明明看起来那么脆弱,偏偏还要努力扑扇翅膀,试图用凌厉的姿态掩饰自己的惶恐无措。宋子慕咬牙切齿,狠声开口:“你明知道天子已经拟好了圣旨,就等着替罪羊的出现替他担下骂名。我担下了骂名,所以我就活该吗?!我就该死吗?!”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你明明能想得清楚。”钟慎一改刚刚谴责的语气,眼神包容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想不清楚五年前的事?”这个眼神宋子慕极为熟悉。十七岁那年自己与钟慎对弈,自己执白,钟慎执黑。他棋差一招被逼入绝境,无理取闹的耍赖,非要收回自己刚下的那颗黑棋。钟慎一边说着“落子无悔”,一边纵容地收回自己后下的白棋,任由他悔棋。当初的他,因为这个包容的举措而沾沾自喜,此刻面对同样的包容,宋子慕却只觉得愤怒。宋子慕这才知道自己被钟慎摆了一道,他面容阴鸷地将钟慎抵在墙上,语气凶狠,满身戾气毫不遮掩的朝钟慎袭去。这是他第一次在钟慎面前完全展露自己恶劣糟糕的一面,以往他虽然惯会冷嘲热讽,却也是带着三分收敛的。大概是少年时期太美好,所以打碎起来尤为艰难。“钟慎,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敢。”钟慎说,“但是你不会。”“哈……荒唐至极。”宋子慕冷着脸,慢慢走到剑架边,他略一使力,抽出寒光森森的利剑,刀刃劈开空气产生的刀鸣在室内响起。剑尖直指钟慎,冰冷的剑刃离钟慎的脖颈只有咫尺之距。宋子慕讥诮:“你又怎知我不会?比起搬弄权势,唇枪舌战……杀人,才是我自幼学习之道。”气氛顿时紧张,钟慎却直视剑尖,不闪不避。宋子慕被他的态度激怒一般,发了狠将长剑往前推去,剑尖直直指向钟慎的喉咙。剑鸣如同悲泣,在钉入墙壁后才渐渐消停。宋子慕眼神凶狠,凝视钟慎许久后才开口:“为什么不躲,你不要命了吗?”钟慎仍然是那个姿势,他的声音好听而笃定。“因为,哪怕连你都觉得自己已经恶业缠身,在我心中,你也会一直是那个英雄……你学的不是杀人之道,而是救人之道,我相信你不会失手。”如同日暮时在古寺听见的敲钟声,悠然清远,带着历史的厚重,让人一听到就忍不住安下心来,丢盔弃甲暴露自己的脆弱,痛痛快快哭上一场。宋子慕冰冷的情绪有了裂痕,死死抿住苍白的唇,眼眶不由自主红了起来。奸佞,小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那么多人用千千万万种词形容过他,只有钟慎还会叫他英雄。他少时所求不过一声英雄,今朝难求亦是一声英雄。心防如蚁穴溃堤,泱泱洪水一泻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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