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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另一人说：&ldo;这有什么，我在监狱里有个朋友做狱警，sg重刑犯监狱，里面关的都是些杀人犯，黑老大啊什么的，听我朋友说，这小子在牢里只待了不到一年，那些黑老大们见了他就躲，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听说这小子会点硬功夫，最高纪录是在澡房里一个人挑了六个比他高一个头的壮汉，简直跟拍武打片似的。&rdo;

&ldo;真的假的？&rdo;

&ldo;这还能有假，我那朋友亲眼看见的，六条大汉，全都手腿骨折，被人从澡房抬出来，他一点事都没有，就是被刀子划了几道口子，赤手空拳收拾了六个操家伙的大汉。&rdo;

&ldo;不会是什么全国武术冠军的吧？&rdo;

&ldo;什么武术冠军啊，我查过了，就是个孤儿，六岁的时候孤儿院被火烧了之后，他也成了流浪儿，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流浪汉，听说那流浪汉当过几年和尚，还当过十几年道士，不知道怎么地就流落街头，在天桥底下遇上他，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在身边，一带就带了十几年。&rdo;

&ldo;联系上那流浪汉了吗？&rdo;

&ldo;联系倒是联系上了，现在躺医院里，就一张嘴巴会动，连说话功能都丧失了，后来跟医院里的人打听了一下，原来这小子提前假释出了狱之后一直在一家手机厂里打工，平时人倒是挺不错的，对人也和善，我看这次我们是真抓错人了。&rdo;

&ldo;头儿说了，证据不足，今天放人。&rdo;

&ldo;我看还是跟人道个歉算了，说不定人家真是抓贼英雄，我们把英雄给扣了，却放跑了贼，这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rdo;

&ldo;道歉有用要我们警察干什么，最不需要道歉的就是我们警察，放了他就算他走运了，还想让我们道歉，放人吧。&rdo;

03命是真苦

从拘留所出来，甄命苦去了趟澡堂，洗了个澡，依旧穿上三天前的那套相亲西服，上了一辆公交车。

nc医科大学的是全中国屈指一数的收费昂贵，用药最足的大学附属医院之一，来这看病的人非富即贵，看个感冒不花上万把块，都不好意思要报销凭证。

医院成立百年，迎来送往了不少社会名流，知名度颇高。

甄命苦在这间医院门口下了车，在门口的商场里买了些日用品，走进了住院部。

住院部五楼是重症病房，如今早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但甄命苦是个例外，医院里所有的护士几乎都认识他，见他进来，也没多阻拦。

&ldo;命苦，来啦？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呀？穿得这么隆重，又去相亲了吧？怎么样，女孩子还可以吧？&rdo;楼道里值夜班的一名护士小姐见甄命苦来了，亲切地笑着跟他打趣。

&ldo;人是挺不错的，就是没看上我。&rdo;甄命苦笑道。

&ldo;什么女孩这么没眼光，慢慢来，肯定会有女孩子懂得欣赏你的。&rdo;

&ldo;呵呵，多谢安慰，我去看看我叔。&rdo;甄命苦笑着走进了过道最后面一间的重症监护病房。

跟他打趣的护士走到护士台前，一名颇有气质的年轻女护士凑过去偷偷问：&ldo;护士长，你认识他？谁啊，怪吓人的。&rdo;

护士长低头写着药单，&ldo;他啊，六号病房的亲属，以后你看见他来，不用拦着他。&rdo;

&ldo;六号病床？&rdo;年轻女护士恍然道：&ldo;原来他就是甄命苦啊！&rdo;

护士长有些惊讶抬起头：&ldo;你认识？&rdo;

年轻女护士摇头笑道：&ldo;不认识，不过早就听医院里的人说过他，说住院部里有个高位截瘫，脑部严重受伤的重症病人，奇迹般地活了五年，都是靠一个年轻人每天给他灌食，给病人换洗，端屎端尿维持下来的，我一直就想见见他这个人的，没想到上班第一天就让我遇上了，护士长你好像跟他很熟啊，跟我说说这个人呗。&rdo;

&ldo;你打听人家的私事那么清楚干嘛？&rdo;

&ldo;人家好奇嘛！&rdo;

护士长放下笔，笑着说：&ldo;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十多年前我就已经认识他了，当年我刚进这家医院当实习护士，上班第一天就接了一个被重度烧伤的小男孩，连同一起被送来医院的，还有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首，听说是孤儿院的院长，为了抵制拆迁，浇了汽油点火，结果这孩子看见院长身上着火，哭着上去给院长拍火，还紧紧地抱着她，别人怎么拉他都不肯松手，最后院长被活活烧死了，他也被重度烧伤，幸好抢救得及时，保住了命，不过脸上却留下那块疤。&rdo;

&ldo;当时我就觉得这孩子挺可人疼的，你想想，三度烧伤啊，那痛苦连成年人都忍不住大哭大号的，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就是咬着牙不哭，问他为什么不哭，他说他哭的话，院长会笑他不坚强，每次打完针都要问一句院长为什么不来看他，看得人心里别提多难受，一眨眼的功夫，都已经长这么大的小伙子了。&rdo;

年轻女护士好奇地问：&ldo;他叔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rdo;

&ldo;哎，还不是豆腐渣工程，他六岁时起就一直跟着他叔住在天桥底下，五年前天桥被违章超载的货车给压垮了，睡在天桥底下的流浪汉被压死十几个，幸亏他当年在工地上做小工，没有回去，不然估计连他也被搭进去了。&rdo;

护士长说着，叹了一口气：&ldo;他叔被送到咱们医院时，已经快不行了，医院的制度你也知道，不预交押金也不给做急救手术，当时他才十七八岁，也不知道从哪里凑来的两万块钱，交了医院的抢救费用，这才保住了他叔一条命，可虽然抢救回来了，却变成了一个连说话都困难的瘫痪病人，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这孩子一边上班赚医药费，一边还得天天来医院，宿舍两边跑，只怕换了亲生儿子，也做不到他这样，也不嫌脏臭，每天给他叔端屎端尿，不厌其烦，而且这一晃就是五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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