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以问呷了口茶水,“谢公虽与我在朝堂上意见不甚相同,性情却是闲雅温和,处事公允明断,气度不凡,当不会如此出尔反尔。”提到谢渊,因往事纠葛在,嘉阳长公主不便再搭话,只静静听着扶以问言语。只听扶以问继续道:“夫人方才不是说,谢六郎当众给萱萱抱出了刘府么,看来是个对萱萱有心的。刚萱萱还说不破不立,破一次,便有二次,只要在谢家,谢六郎这位夫君关照着,旁的,无甚要紧。”嘉阳长公主摇摇头,“夫君这话有失偏颇。公婆早逝,故而在扶家,我并未受过管束,别家可是不同的。且说嘉陵罢,皆因当时刘京兆绝食那一出,嘉陵新嫁之时,婆母可没少为难。刘京兆再是疼爱,她也是日日以泪洗面的。”“还有此事?”“可不是么。且你不知谢夫人性子,自然不以为然。谢夫人素来性格刚强,太强势的婆母,往后有心磋磨起儿媳来,可不会明着使绊子,萱萱单纯,怕是都察觉不出被人算计。当初在宫中,慧贵妃可没少折磨我们姐弟三人。”听得嘉阳长公主一番分析,扶以问这才正视起此事。他放下杯盏,嗓子沉下,认真问:“依夫人说,该当如何是好?”嘉阳长公主说:“待你回来后,寻萱萱问问,看看对这门亲事,她自个的意思。虽说谢家是个不错的倚仗,却也不能将她送去受委屈。”“听夫人的。”扶以问点头应下,与嘉阳长公主携手一同去了床榻。躺下后,他说道:“有件事,为夫需得征询夫人意见。”一听扶以问郑重其事的语气,嘉阳长公主心下便猜到,事关荆州那处的李姨娘和那个小儿子。果不其然,扶以问继续道:“李氏故去一段时日了,炫儿独自一人在荆州,我始终不放心。故而,我欲让他来京都谋职。”还是在先夫人在世时,扶以问纳的李姨娘,李姨娘入府多年才生了扶炫一个儿子,年前病重无法长途跋涉,故而并未随全家进京都。而扶炫则留在了荆州照顾她。嘉阳长公主道:“夫君放心,我会提前安排好院子。”扶以问道:“那我便命他择日启程来建康。只不过,届时他到达之时,我恐怕还在外地,你作为一家主母,且得多予以管束。”嘉阳长公主腹诽:扶炫并非她亲生,且历来不服管教,让她管束,也得他听她管啊。可扶以问出发在即,她也不想使他心忧,便答应道:“夫君放心罢,我会视他如己出,如同连儿、佑儿一般,多加管教。”扶连、扶佑乃是扶以问四子、五子,为续弦嘉阳长公主后二人所生。“我放心你,不放心他啊。”扶以问叹了口气,担忧道:“炫儿向来恣意妄为,怕是入这建康城也改不了脾气,恐怕他会惹出事端。”嘉阳长公主捂嘴一笑,“那我便安排他住在萱萱隔壁院子,管束他的责任,也交给萱萱。”扶以问大笑两声,将嘉阳搂住,“我倒是忘了,他素来是听萱萱的。”五月十六,扶萱生辰。天近傍晚,放眼望去,远处黛色山峰连绵一片。夕照湖因半日微雨,烟波浩渺中倒映的山形塔影无不朦朦胧胧。薄薄的雾气浮在湖面上,整个夕照湖都似是一场拢着青丝的梦境。而这场“梦境”中,隐约可见几艘游船置于其中。酉正之时,余浩已到达夕照湖畔,比扶萱所说的时辰,提前了两刻钟。因这蒙蒙细雨,游湖的人并不多,泊口也只有几叶扁舟。余浩显然未料想到这场赴宴是眼下光景,没有迎接他给他引路的人,甚至连具体的地点都没有。入目除了湖中几个楼船,便只有腾腾的雾气,空中,这湿漉漉的雨水也使他心下厌恶。“公子,您确定是这处?”他身侧随侍雪上加霜地问了一句,即刻点燃了余浩本就快压不住的怒火。他不耐烦地大声道:“老子又不是真他妈傻!这夕照湖西不就这一个泊口?还能错?啊?”随侍嘀咕道:“可这也不像是有宴会的地方……”“老子不瞎!”余浩有了发泄怒火的地方,抬起手就往随侍头上“啪”地一掌。随侍不敢抵抗,只能垂首接着余浩接二连三的重掌。正在余浩打地起劲的时候,湖里隐约传来一阵乐曲之声。余浩闻声看去,烟雨蒙蒙中,浩渺的湖面上,一袭绝美的身影出现,牢牢勾住了他的视线。※※※※※※※※※※※※※※※※※※※※作家的话扶炫以后是个重要角色。舞姿如梦长堤绿柳依水,碧玉荷叶薰风。夕照湖中,距泊口不远处,一艘挂绯色纱帘的楼船在烟雨中,自南往北缓缓游走。船顶一方平台,一位红衣女郎施施然由东朝西,面朝西泊口走来。她腰若约束,罗衣窸窣。裙裾堪堪及至膝盖,再下,便只有轻薄如雾的绡纱遮掩,雪白的小腿便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随她一走动,赤足上方脚裸处,银钏儿叮铃叮铃作响。女郎红纱掩住半张脸,饶是在朦胧雾气中,也能看得出她明眸善睐,顾盼生辉。见余浩望住,女郎玉臂轻展,衣袂飘飘,朝他微微欠身行礼。一声笛声起,清越高雅,音质柔和,琴声逐步和来,一时间,湖上柔缓悠扬的乐声大了起来。清风带动腰间纱带飘飞,女郎踩着节拍婆娑起舞。她的舞姿如梦,雍容不迫。双臂灵活地像一条随意自由扭动的蛇,柔若无骨,身体软如云絮,袅娜腰肢嬿婉回风。忽而侧身垂眸,显出低回婉转的娇羞;忽而轻舒云手,显出媚态横生的娇柔;忽而疾转惊跃,步步生莲,逍遥烟浪无所羁绊。余浩目瞪口呆,眼见着袅袅烟雾中,楼船越来越近,那舞动的凌波仙子愈发若仙若灵。频繁响动的铃声中,飘逸的裙角,如阵阵红风,如飘荡薄烟,如朦胧絮雾。面纱之上,一双如烟水眸欲语还休,轻旋飞舞,女郎整个人就是隔雾之花,朦胧飘渺,绽放着靓丽色彩,却是不可触及之遥。勾地余浩心下直痒痒。少顷后,楼船改了方向,从湖西泊口往湖东方向移动,台上的女郎移动莲步,从余浩眼前缓缓退去。“别走啊!”眼见人儿愈来愈模糊,余浩一急,高声一喊,往楼船方向伸出手,急急往前迈了几步。看着余浩急到快冲入水中,随侍一把抓住他,提醒道:“公子您当心。”余浩这才回神过来,往泊口处的小舟去,吩咐道:“快来给老子划船!”“可……”随侍犹豫道:“奴没有划过船,这小船怎能跟上那速度……”余浩提着袍摆匆匆停步,抬起眼左右看了看,见不远处一乌篷船,船头坐着一个穿蓑衣戴斗笠的老翁,他三步并两步急奔过去,跳上船,往老翁腿边扔出一个金锭,大喊道:“跟上那船!”老翁看了一眼金锭,应了句“好嘞!”,船蒿一撑湖边,立时便将船撑离了岸,往湖心去了。“公子!公子!等等奴啊!”随侍在岸边急急大喊。余浩回道:“原地等着老子!”“可你一个人……”随侍的话还没讲完,乌篷船便驶入了雨烟雾气之中,模糊在他的视线里。谢湛下值,将将走出大理寺,石清便脚步匆忙地靠近他,低声汇报道:“公子,底下跟踪余浩的人汇报,他出事了。”谢湛走向马车的脚步一顿。石清继续道:“在夕照湖溺了水。命还在,可人已不清醒了。”谢湛问:“何人所为?”石清摇头道不知,又道:“还有,今日扶女郎和张女郎也在夕照湖游玩。”公子三日前吩咐他安排人跟踪两头,也是巧了,今日两头来汇报的都在同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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