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琛同样笑,只是笑而不语。
晚上他下班回去的一路上脑中都是这些问题,好奇心大过天,赵千里和张钧的对话叫他从脑沟中的某个角落里挖了出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现在有些确认这事儿和上层是脱不了干系的了,遂一顿脑补,自己俨然处在时代变革的洪流中,稍有一处不小心,可能全人类的信息就在瞬间爆炸中化为宇宙的烟花了。
全人类还没怎样,郁琛就一头撞上了前面的人,那人身上硬的像钢板一样,撞的他脑子里炸烟花。
&ldo;郁……&rdo;
&ldo;是你啊杨先生。&rdo;郁琛揉着自己的脸,见对方是隔壁邻居,那些抱怨的话就又都吞回了肚子里,改为一脸笑容,&ldo;这么早遛狗?&rdo;
&ldo;你今天下班也很早。&rdo;杨戬笑笑,手中的狗绳一拽,哮天犬不情愿的朝郁琛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
郁琛实在不喜欢这种瘦长的狗,他爱那种肥的跟个肉团子一样的小狗,抱起来奶汪汪的,眼前这只虽然挺拔有型,但是太凶了。他只跟这狗摇了摇手,当做打招呼了。
&ldo;今日没有客人么?&rdo;杨戬看似关怀地问道。
&ldo;没有啦。&rdo;郁琛回答,&ldo;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也没什么朋友,更不会有什么客人了。&rdo;
&ldo;这样呀,一个人住多少有些寂寞吧。&rdo;
两人坐电梯一起上楼,家住的是对门,两人背对背俱是开门进屋,门落锁之前,郁琛忽然回头问道:&ldo;杨先生吃晚饭了么?&rdo;
&ldo;还没有。&rdo;杨戬稍微歪头,侧身形成了一条极美的弧度,郁琛眼前一阵眩晕,脱口而出:&ldo;不介意的话,来我家吃完饭吧!&rdo;这句说的太极,郁琛险些呛到口水,他怕自己唐突,又解释说:&ldo;我自己也是一个人……&rdo;
&ldo;好。&rdo;没想到杨戬爽快答应了。
这次没有音乐,郁琛问了杨戬的忌口就去了厨房。杨戬不食人间烟火,这些问题也只是随口胡答,他是郁琛请来的客人,郁琛自然也不会叫他动手帮忙,杨戬也不会那些。好在郁琛手脚快,不一会儿晚饭就做好了,布在饭桌上。
&ldo;杨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rdo;郁琛随口问道,&ldo;是军人出身么?&rdo;他看杨戬体格健美阳刚,虽爱着斯文西装,但绝非斯文一类,就这样猜测了。杨戬含糊回答:&ldo;算是吧。&rdo;郁琛没继续问,他以为杨戬赋闲在家,无聊就遛遛狗,说来也是他羡慕的生活。
&ldo;杨先生的手环挺精致的,是什么牌子的?我从来没见过。&rdo;自杨戬抬手郁琛就注意到了他手腕上那个有着精致纹理的银色手环。郁琛喜欢这些电子产品,杨戬手上这只他从未听过见过,不由的就问出口了。杨戬见他发问时眼神痴迷,心中一笑,竟将手伸过去叫郁琛看。
&ldo;只是在外旅行买的,便宜货,也叫不出什么牌子来,功能也只是监测身体数据。&rdo;杨戬形容的简单粗暴,若是叫太上老君听到,胡子都要气直了。
&ldo;要是网上有卖的就好了。&rdo;郁琛连连感慨,他眼尖,在手环内侧看到一处奇怪的编码,不是数字或者字幕,而是奇怪的符号。因为隔着杨戬的手,他不敢乱动,只欣赏一会儿便够了,杨戬就收了手。
两人吃饭还是一快一慢,郁琛终日与代码打交道,与人交流反倒不是十分擅长了,他脑中心中有无数话语,但没一句能完完整整组织好说出来。饭桌上的气氛不能那么沉闷,郁琛便问:&ldo;我还不知道杨先生的名字呢。&rdo;
那时杨戬正在喝汤,汤勺刚刚送到唇边,边缘还没抵到薄薄的唇线,他先是停了一停,再慢慢将汤勺放下,嘴唇一抿,说道:&ldo;我叫杨戬。&rdo;
郁琛觉得这名字熟悉,但死活想不起哪儿来的熟悉感,只觉得可能是两个字的名字多半大众,又不好冷场,便附和说:&ldo;好名字。&rdo;
杨戬莞尔。
饭后聊了聊天,杨戬就借故有事离开,郁琛说以后若一个人无聊就来找他,杨戬笑笑,不说是与不是。郁琛其实是自己无聊,晚上就算不加班,回家也没事情做。送走杨戬之后,好容易有些人气的房间很快就冷下去了,郁琛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脑搜杨戬手上的那支手环,可惜没有任何一丁点信息。
&ldo;你可是no4啊宝贝儿,为什么还会有找不到的东西?&rdo;郁琛自言自语,&ldo;阿爸辛辛苦苦为你蹉跎青春,现在阿爸只是想买个手环,你别掉链子啊。&rdo;
没有no4锁定不了的数据‐‐只是他们最开始构建的初衷,庞大的网络生态系统能够覆盖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内测的时候他们就对no4报以了足够大的信心,认为是新的信息变革。可郁琛沮丧,至少到目前来看这个搜索引擎都不能满足他的购物欲。
此时,他后台开着的程序哔哔作响。
白天的时候他悄悄的给赵千里的电脑开了个后门方便自己接入,只是晚上招待杨戬忘记了这件事儿。数据是自动返回的,字符在不断的刷屏,郁琛看了半天觉得这样的排列方式及其眼熟。
杨戬的手环!
他猛的一惊,虽然不是相同语言,但是组成结构却是九成相似!郁琛坐在椅子上一时没有动弹,心中惊涛骇浪。
这段时间以来,他像是接受到无数个线头,哪一条都拽不出什么内容,也不知道顺下去是什么结果。那些如杂草一样的线头肆意聊骚,让他本来平静的生活多出了几分悬疑可怖的味道。他不愿意再发觉什么秘密了,也不愿意再想下去自己吓唬自己,他只是个小市民,拼命的搞事情除了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外,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努力工作来的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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