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棠,突然遏制不住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捶打地面。他宁死也要隐瞒的秘密,惹恼柳珍珍也要隐瞒的秘密,怕刘睿知道后就瞧不起自己的秘密,结果刘睿早就知道。
是啊,真贵族,走到哪儿都有人帮,娼ji之子怎么冒充得了?
刘睿伤心地看着赵棠,那伤心真是肤浅。王孙公子,哪里懂得什么叫真正的伤心呢?好在此时此刻,赵棠有办法叫对方痛不欲生。
他便微笑起来,说道:查得好,查得真好。我妈妈是花柳病死的,你也怕被我染上花柳病吧?&rdo;
&ldo;别胡说八道,&ldo;刘睿蹲在赵棠面前,膝盖触地,几乎是跪着,&ldo;跟朕走,好不好?以后你要什么朕都给你。&rdo;
&ldo;我不信。&rdo;
&ldo;怎样你才肯信?&rdo;
赵棠微笑起来,慢慢道:&ldo;我这个人,好赌又好玩,钱不够花,一直想找个有钱的冤大头。&rdo;
刘睿愣了。
赵棠盯着刘睿的眼睛,心里涌出恶意:&ldo;可惜我眼瞎,挑中你。&rdo;
&ldo;赵棠,朕和你谈正事……&rdo;
&ldo;别骗自己了,你也怀疑过吧?毕竟你又丑又无趣,而我阅人无数,为什么会喜欢你呢?&rdo;
刘睿眼皮一跳,身体僵硬,没反驳。
赵棠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愈发得意:&ldo;可据我观察,你这人无情无义,纵然作了皇帝,大概也不肯给我实权。说不定还要查我的帐,管我地花销。那太亏了,不值得我出生入死一天十二个时辰地演情郎。&rdo;
刘睿道:&ldo;别胡说……&rdo;
赵棠笑道:&ldo;你觉得是胡说,那就是胡说吧。&rdo;
话音刚落,赵棠脸上挨了一耳光。对面的刘睿喘息着,脸色惨白,恐惧地看着自己的手。他把五指并拢,攥成拳头,藏到身后,似乎有些后悔。赵棠耳朵嗡嗡响,嘴里流血了,心想:&ldo;他力气真大……&rdo;毫不犹豫地还手,刘睿被他一耳光打倒了,嘴角淌出血。
随从立刻围上来,刀剑指着赵棠。刘睿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擦擦血迹,只是隔着人群,茫然地看赵棠。
赵棠道:&ldo;贱货,你这样对我,还指望我能像以前那样忍让你?你再碰我一根指头,我拧断你的脖子。&rdo;
刘睿眼圈泛红,瞳仁黑而无光,仿佛魂魄离体,痛得失去一切表情。赵棠快乐极了,正要再说几句狠词,却听刘睿声音极低地道:&ldo;你怎知,朕不肯给你实权?……卫将军的确有点小……大司马如何?尚、尚书令也……&rdo;
赵棠心一痛,随即恶形恶状地道:&ldo;狗屁卫将军!你那么喜欢将军,找个将军操你啊!滚!&rdo;
刘睿道:&ldo;赵棠……&rdo;
赵棠浑身冒汗,眼前万物带着血色。他脑子发涨,脚底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升仙入道,超脱了一切苦难。他很潇洒地打个响指,说道:&ldo;你不滚,我滚。睿睿,永别了。&rdo;
话音落下,他撒腿就跑,快如野马。刘睿一定吓傻了,说不定吓哭了。他对此称心如意,决不回头,一口气跑过几条街。
他跑不动了,找一块空地坐下,随后仰面躺倒。
真痛快,真自在,早该如此。他是暗娼,暗娼有暗娼的活法,不见天日地,偷偷摸摸地,一生就过去了。何必冒充贵公子,凑到皇帝身边,倾尽所有讨好对方,最后落一句&ldo;朕不嫌弃你&rdo;呢?
他的所有,就是美貌和性命。美貌没有了,性命只剩半条。半条命讨好不了任何人,那就留给自己,偷偷摸摸地过后半生吧。
&ldo;我真聪明,&ldo;赵棠用手背挡住眼睛,眼泪滑过太阳穴,心里夸自己,&ldo;没问他&lso;你杀不杀姓崔的&rso;,只问他肯不肯给我实权。他说让我当大司马,这句话多好听呢,以后想起来都会高兴。&rdo;
深夜,赵棠饿着肚子,回到桥下的糙窝。刘睿一行人已经走了,赵棠躺在稻糙上,忽然腰被什么东西硌了。他扒开稻糙,看见稻糙下面有一个小布包。布包打开,里面两个白馒头,一个荷包。荷包里装了两块马蹄金,和一张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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