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刚才的话够不够分量,洛铭又在电话那头乖巧地应了声:“晚安。”漫长的距离感和时差给杜清劭一种微妙的感觉,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他突然压低嗓音说:“午安,然后祝你晚安、早安。”洛铭也被这憨憨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愣住。电话随后就被挂断,杜清劭下床洗了个澡,准备休息。不过那时的他绝对想不到,2024年的四大洲自由滑,会成为他职业生涯最难忘的一场比赛。已经翻篇,此刻耳边正流淌着如春风吹拂般轻柔的音乐,仿佛在呼唤着不知所去的人们回家。这是他比赛的音乐。音乐还没有被暂停,裁判席上还没有响铃。比赛还在继续。杜清劭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右手收在胸前,从侧卧到跪姿,再到单膝跪地,硬生生用一只手把自己的身体从冰上撑了起来。滴答,滴答……脚下凭感觉往前滑了几步,但是根本找不到方向。他拼命睁开眼睛,可左眼就像被粘住一样,怎么也睁不开。他又花了不少力气才勉强睁开右眼。一片炫目的白晃进他的眼底,熟悉的冰场竟像高阶魔方幻化出四分五裂的方格和重影,头顶几千瓦的照明灯,几万人惊愕诧异的目光都刺得他无处遁形。杜清劭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抬手遮住眼睛,拼命想躲开那些光亮。头部传来让人窒息的眩晕感,纤瘦的脖子根本架不住那沉重的头颅,而肩上打过封闭针、明明已经不疼的地方也猝不及防地传出一阵剧痛。“呃——”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护着哪处伤口,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身体被肆虐的痛觉剥去了支撑,再次单膝跪倒在了冰上。“杜清劭!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在场边目睹全过程的教练已经被吓疯了。但杜清劭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因为右肩常年劳损导致的习惯性脱臼让他的身体失去了重心,左侧大脑直接撞到了冰面。身下是血,洒在洁白的冰场上无比触目惊心,而随着他的走动,就连银色的考斯滕也被染得星星点点。处于高度紧张和兴奋的小崽子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痛,左手抱肩跪在冰上,整个人蜷成了饭团,却迟迟不肯坐或者躺平,似乎缓一缓就能再爬起来继续比赛似的。可这次,命运女神没有再眷顾他,千万分之一的小概率事件也没有降临。冷热相碰,他膝盖下的冰仿佛都要被捂化,化作一滩温热粘腻的水。他的膝盖死死陷入泥潭,冷意攀附上他的身体,再也站不起来。比赛音乐彻底停止了。“杜清劭,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得到许可的两位队医和赛会工作人员悉数涌到他身边,与此同时,担架和救护车的鸣笛声也越来越近。金骋眼疾手快帮他固定住了脱臼的肩膀,潘立书则绕到身前,撑开他的眼皮观察瞳孔。瞬间,光亮又刺激了他的眼球。“好亮……”杜清劭脑中闪过一道白光,难受地避开了。“对光反应还在,应该没有大事。”潘立书抬头和金骋交换了个眼神,朝场外打了个手势要求担架直接进场,又从药箱里翻纱布。“我出血了吗?”杜清劭还睁不开眼,凭感觉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嗅到了淡淡的铁锈味。“别动,等下送你去医院检查。”“不行,”大概是听到担架车推进来的声音,他又不知哪里的力气,抬手抓住了对方正欲止血的手,“我还能继续比赛。还剩三分钟,无论如何我都能坚持下去。”“坚持你个头!”潘立书从他手中抽出手臂,小声而严厉地喝住他,“杜清劭,你现在有80的可能性脑震荡。”“那不是还有百分之二十……”“你别犟了!立刻马上去医院检查,脑震荡是真会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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