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正秋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将全部力气倾注在臂上,然而,任由他如何运功施法,冬青仍旧岿然不动。
他很快便放弃了挣扎,他体内的真气早已被息壤冲得七零八落,残余的几分别说是挣脱,就连冬青的一根手指都掰不开。
冬青见他不懂,接着道:&ldo;这冰墙可比我的手指头坚硬得多,到了云梯尽头,你要怎么攀爬?&rdo;
卢正秋反问道:&ldo;难道你有办法?&rdo;
&ldo;有,&rdo;冬青立刻答道,&ldo;莫要忘了,我从小便擅长爬墙的。&rdo;
卢正秋一怔,昔日里的记忆浮上脑海。他终于摇摇头,道:&ldo;好吧。&rdo;
冬青像是早就在等这句话了,两个字钻进耳朵,当即松开师父的手。随后便留意到对方手腕上的青紫,转而将自己的手指覆上去,细细抚摸,问道:&ldo;疼么?&rdo;
卢正秋轻笑,压低声音道:&ldo;有一点,不过不及那一晚疼。&rdo;
冬青低呼了一声,当即转过脸去,脸颊不自觉地涨红了。
卢正秋把手搭在他的头顶揉了揉,道:&ldo;那我可不客气了。&rdo;说罢便将两只手臂搭在他的肩上。
狄冬青心领神会,立刻攀住卢正秋的手臂扯到胸前,而后屈膝弯腰,顺势托住对方的腿窝,将背后的人托到身上。
很快,他便感到温热轻柔的呼吸洒进他的颈侧。
他的手脚变得有些僵硬,肩膀也绷紧了。他听到耳边传来关切的语声:&ldo;冬青,怎地如此紧张,难道师父变沉了?&rdo;
&ldo;没有,是变轻了。&rdo;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口吻中透出几分无奈。
卢正秋沉默了片刻,没有再开口,只是将双手在他的胸前牢牢扣紧,试图为他节省几分力气。
他将双手搭上云梯,动身攀爬起来。
云梯孤兀地抵靠在长城上,好似一株芦苇探进广袤的湖水,两个交叠的身影,则是芦苇茎上的一颗露珠,以大地为始,向着愈发阴霾的天空滑落。
生铁铸造的梯子又冷又硬,一层白霜挂在上面,被掌心的温度融成一层薄水,黏在肌肤上,每一次挪动手掌,都要忍受撕扯般的痛苦。
青年人的手掌很快便冻得发红,掌心隐隐浮起几条深色的血痕。
然而,这才只是开端,百级云梯很快便到了尽头,在脚底微微晃动,想要继续上行,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狄冬青从腰间卸下两柄冰锥,瞄准冰霜封冻的墙面,用力甩动手臂,将锥尖刺进去。
这小小的冰锥,是他唯一可以攀附之物。
冷风在周遭呼啸,他在风中沉声道:&ldo;师父,接下来就没有梯子了,你一定要抱紧我。&rdo;
卢正秋的回答贴着耳畔传来:&ldo;放心吧,就算有人将刀架在脖子上逼我松手,我也舍不得的。&rdo;
狄冬青点点头,一只脚踩进冰锥凿出的缺口,脚尖施力地凿了几下,将鸡蛋大的小孔凿得越来越宽,凿成一块足以伸进半只脚掌的空间。
他将脚底的云梯蹬开,踩进洞里,将身体和背上的重量一同移上去,而后又挪出一只手,把冰锥往更高的地方敲。
没有路,便自己凿出一条路来。
没有凭依,便将血肉之躯当做凭依。
这便是他的&ldo;主意&rdo;,用如此法子攀爬,少说要花上几个钟头,愈往高处风愈烈,每敲击一次,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而他还要分出余力来保持两个人的平衡,连半刻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稍作不慎,失手打滑,两个人便会一同跌落峭壁,万劫不复。
这世上哪有什么扶摇直上、独步清风的捷径,若要攀上无人之境,便只有献出自己的手脚,将性命作为赌注,一寸一寸地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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