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冬青偏过头,面带疑色,怔怔地望着对方。
卢正秋本来把意思藏在话头里,奈何爱徒顽冥不化,拒不领情,他只能将手指在桌面上轻敲,道:&ldo;其实你可以同他们一起去正殿住,不必在这里陪我。&rdo;
狄冬青仍旧直勾勾地望着他。
今日是个难得的晴日,灿烂的阳光从窗棱洒进房间,洒在他的肩膀上,他刚刚梳洗过的发稍还挂着水珠,成缕地搭在肩上,将肩膀附近的布料沾湿。
他嘴唇和平日一样发白,但脸颊却带着一丝热水浸润后的红润,浅长的眉梢舒展,末梢藏进鬓发中,鬓发随意地下垂,有几缕钻进领口,柔软的衣领伏贴在苍瘦的颈侧。
窗明几净,人淡如花。
就连眼角的细纹,也像是干花表面的纹路一般,恰到好处地勾画在脸上。
狄冬青凝着他的眼睛,道:&ldo;鲜花有鲜花的好看,干花有干花的好看,但我喜欢的只是这一束而已,所以才想要多看几眼,师父你可别赶我走啊。&rdo;
青年的神色一片澄明恳挚,使人挑不出任何不妥。
卢正秋再一次感到冬青身上的变化,曾几何时,那些逗闹孩童的技巧在冬青身上全然无从施展,一双只为他而练就的巧舌,却对他失去了效用。
卢正秋简单答道:&ldo;我赶你作甚,只要你乐意就好。&rdo;
冬青闻言,终于扬起嘴角,满足地笑了。
他的笑容不知是为花,还是为人。
小小的花瓣领受他的情义,将倩影揉进他的眼底,温顺地缱绻着,藉此回报他的青睐。
人却仍在三尺之外,远远地望着他。
他也凝向对方,眨了眨眼,道:&ldo;师父,我最近好像又长高了。&rdo;
卢正秋挑眉道:&ldo;过了年你便已二十岁,照理不会再长。你是大夫,不是应当最清楚么。&rdo;
他先是点头,但立刻辩解道:&ldo;可是我瞧你的时候都不用怎么仰头了,若不是我长高,难道是师父变矮了不成?&rdo;
卢正秋一怔,道:&ldo;人老了就会变矮,就像这干花一样。&rdo;
狄冬青将眉头一皱,道:&ldo;师父哪里有老,那位赵吉都比你年纪更大,还称我作老弟,要敬我喝酒呢。&rdo;
卢正秋笑了笑,半开玩笑道:&ldo;所以你已不甘心叫我师父了?&rdo;
狄冬青倒是被问住了。
若是不叫师父,他又该如何定义面前的人呢?
其实,答案早就了然于心,他上前一步,望着对方的眼睛,道:&ldo;其实高矮也好,叫什么也好,我都不在乎。&rdo;
两人离得更近,足尖几乎碰在一处,而近在咫尺的肩膀也显得更加瘦削,头发湿漉漉地搭在上面,每一条洇湿的痕迹都一清二楚,令人过目难忘。
人实在比花要好看得多。
狄冬青的胸口涨得满满的,澎湃的感情呼之欲出。
他宛如身处梦中,缓缓抬起一只手,揽向对方。
在青年的手指落上发稍之前,卢正秋突然打了个喷嚏,而后迅速扯过盆架上的毛巾,搭在自己的头顶。
&ldo;看来天气还是太冷。&rdo;卢正秋一面说,一面揉搓毛巾,擦干头发。
&ldo;我帮你。&rdo;冬青抓住他的腕,扳向一旁,自己的手掌覆上去,取而代之,擦干两鬓的头发,便绕道他身后,以便擦拭披在背上的部分。
卢正秋站在原地,头盖着柔软的巾布,只觉得背后徐徐有热度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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