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歌转身,春未到来,却看见了春,琼华夫人微笑站在她面前,那笑散发出能使万物复苏的力量,连同她长久冰窖的心暖了起来。难怪,殿下那么喜欢琼华,连她看了都喜欢的不得了。
琼华夫人曼妙几步上来,搭把手帮她将木桶的水倒入缸中。
&ldo;这种粗活怎么好劳烦琼华夫人?&rdo;渔歌刻意避开,与她保持距离。夫人娇贵,而且怀有皇孙,若是出了幺蛾子,只怕她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ldo;你能做的事,为何我不能做?&rdo;暖酥帮她打水。
渔歌一惊,东宫只她身份低贱,虽是夫人却有名无实,其他出身显贵的夫人都不愿与她结交,平日里没好脸色给她瞧。出乎意料,琼华夫人却不在乎她的身份。
&ldo;夫人,让奴婢来吧。&rdo;宫女塔儿扶手。
&ldo;也好。&rdo;暖酥放下沉甸的水桶,命了前来的宫女太监将大包小裹陆续送入阁间,有养容美颜的补品,巧夺天工的精致发饰,绫罗绸缎夺目,每一样都是极其精粹。
是渔歌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有些受宠若惊,遂宛然请夫人进了寒舍。
暖酥坐下,目光四望,屋里没有一丝暖气,若屋外般的冷,简陋的比不上奴婢的住所。
&ldo;没什么好招待的。&rdo;渔歌自惭形秽,尴尬绞了绞手指,&ldo;不知琼华夫人大驾寒舍,有何贵干?&rdo;
&ldo;一口一个琼华夫人的,多见外,渔姐姐?&rdo;暖酥笑容亲切,握住她冰冷如铁的手。
渔歌垂下长睫毛,手心很暖,像是火炉,暖酥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ldo;渔歌不配当琼华的姐姐。&rdo;她位卑足羞,怎可与她姐妹相称。
&ldo;诶!瞧你说的,你我在宫里,尽心尽力同侍一夫,谁又比谁高一等呢?&rdo;暖酥真心想与她结交,并无高低卑贱之分。
渔歌红了脸,抬眼小心望着暖酥,小声喊:&ldo;暖妹妹。&rdo;
&ldo;嗯,渔姐姐。&rdo;暖酥高兴笑出声。
切入正题:&ldo;其实妹妹今日来,是有求于渔姐姐。&rdo;暖酥长叹口温气,心里的苦道不尽。
&ldo;我能帮上什么?怕是爱莫能助呢。&rdo;渔歌连自己都帮不上,还指望帮别人更是不可能。
&ldo;不!渔姐姐帮得上。&rdo;暖酥急忙牵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中,苦诉道:&ldo;我一人在宫里,无依无靠,你也知道,那天我险些丢了性命。妹妹丢不丢性命都没关系,只是……肚子里的孩子……&rdo;疼惜捂着孩子。
一瞬地,渔歌的心似被她狠狠揪住,便觉得她好可怜,一人在宫里不容易,想帮又有所顾及,进退维艰,蹙眉道:&ldo;不是姐姐不想帮,只是……&rdo;
宫中人心险恶,她才下决心要留在这方无人问津的小阁子直到老死,不想在陷入纷乱的斗争中,丧了性命。
暖酥含着激动的泪,道:&ldo;你就甘愿在这宛若冷宫的地方老死?甘愿与殿下老死不相往来?&rdo;
暗暗鼓动渔歌平静的心,她真的就这样与殿下老死不相往来?不,她一辈子没爱过任何男人,除了殿下,殿下是他的夫她的天,若要她死,她便死。殿下若喜欢其他女人,只要殿下能高兴,她亦会同乐,绝不会嫉妒。
&ldo;你就那么信我?我若说那天是我派人刺杀你的呢?&rdo;渔歌且试探她。
&ldo;不,妹妹知道不是渔姐姐。&rdo;暖酥坚定道。
&ldo;你就那么肯定!&rdo;渔歌皱眉深深。
暖酥望着她的两潭碧水,微笑道:&ldo;因为你的眼睛会说话。&rdo;
她的双眼是暖酥见过最清澈的,宛若谌儿的眼睛,干净,没有恨,没有一丝丝乌烟。她的心亦是如此。
&ldo;好,我帮你。&rdo;渔歌爽快答应。
&ldo;太好了!&rdo;暖酥灿笑牵着她的手,心里暗暗盘算,唤声:&ldo;扇儿你过来!&rdo;
名唤扇儿的宫女机灵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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