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故若有所思,接话道:“谁知谢家祖辈找了许多年的‘桃源乡’真让他找到了。” “就是这样!” 鹿之难只有一个问题:“那个狗皇帝……和《景末武安》里楠尔演的是同一个吗?”就,梦幻联动? 易《景末武安》男主故想了想,回答得很谨慎:“从败家实力与狗的程度来看……有可能。” 安频还在自我肯定:“这人设,这幸运值,不愧是主角!天选之子本子!” 见安频对这设定如此满足,鹿之难都有些不忍心泼冷水了,好在还有易故忍心:“你真觉得这里是世外桃源吗?芥城、野坟地,还有这恹城……” 安频愣住了,脑海里突然闪过前面经历的剧情吃女人的芥城,以命续命的野坟地,都是吃人的地方,那这恹城是不是也只是一个漂亮繁华假象……可谢棋费了那么大力气吃了那么多苦,只是从一个战火纷飞的乱世来到了另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吗?这也太…… “就是这种感觉。”易故突然开口打断安频的思绪,快声道,“谢棋经历了太多‘乱’,他比任何人都期盼‘稳’。尤其是在这‘世外桃源’亲历了芥城与野坟地的凶恶之后,恹城对他而言,是桃源最后的影像。” “谢棋心中的桃源就是如此:繁华、安乐、满城流光,夜不闭户,他惊喜于此地富足,也沉溺于此处祥和。” 鹿之难点头,接过易故手上的教鞭:“并不是他不信任郁九城的判断,也不是他没发现恹城中的各种蹊跷,只是他内心抗拒打破这个繁华美梦。” 安频的眼睛随着两位老师的解说逐渐清明,等鹿老师授课结束,他恍然大悟地大声‘哦’了一声,然后以拳敲掌:“我就说谢棋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硬气,敢顶衣食父母救命恩人郁九城的嘴,还以为是他降智真没看出恹城古怪,原来戏里戏外智商不在线的从来只有我一个!” 鹿之难:“倒也不必这样说自己……” “我这还手握剧本呢!唉,演比自己聪明的角色就是这点恼火,跟不上思路!角色心里想到的我这个演员还不一定立马能想得到!” 安频很激动,两只手跟刚长出来一样,直接摆出了残影,鹿之难感受着他手臂带起的微风,默默往旁边躲了躲,结果就这么一躲,就躲进了易故怀里。 鹿之难:“!!!”我说我不是故意投怀送抱会有人信吗? 鹿之难身形一僵,正准备不着痕迹地退出去,易故就已经极其自然地抬手搭在他肩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颜悦色地对安频说:“你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安频默默收回造作的爪爪,过往经验告诉他,易老师对他的温柔脸色都是暗中标好了价格的,总之……必有蹊跷! “没有没有!我就是单纯的傻!如果不是两位老师提点,我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想通!感恩易老师,感恩小鹿老师!”总而言之,遇事不决先认怂! “喂……你们是真不把本导演放在眼里啊……”靳导的声音低了好几个调,突然这么在身侧幽幽响起还有些渗人。 但对直面易大魔王诡异温柔攻击的安频来说,幽幽怨怨的靳导简直就是小……大天使! “我们当然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安频转头,熟练哄道,“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敬称您为‘您’吗?因为我们都是把您放在‘心上’呀!靳导!” 鹿之难:“……”谢谢,有被土到。 易故拍拍鹿之难肩膀,脸上是认真的疑惑:“看来……我们需要抓一抓家庭教育了。” e,鹿之难点头。 靳导被安频这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整懵了,愣了好半晌才消化,等消化完气也跟着消化得七七八八,伸手点着安频脑袋笑骂:“个臭小子!剧本品不出味儿,这些花里胡哨的套路倒是挺多!” “嘿嘿嘿都是老师教得好!” “既然搞懂角色心理了还不快滚起来拍戏!蹲床上抱窝呢?!” 安频举手敬礼:“得令!「(w)” 还得继续倚床上‘抱窝’的鹿之难默默整理被窝里几个样式古朴的牛皮热水袋的位置,把它们在被子摆出靳导点名要的那种‘一眼平常,两眼普通,得酸梅汤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闭目装睡就不适合了。 不负缓缓睁眼,就看见自家师弟严严实实挡在他床前,沉声道:“大夫放心,不会少你药钱。” 毒舌老大夫药锄杵地,啧了一声,话里充满了没捞着研究对象的惋惜,与对郁九城冥顽不灵软硬不吃的气恼:“这恹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金银!老头子稀罕你那几个子儿?在这里,药才是最金贵的!” 虽然刚刚还在争执,但毕竟是一路同行的救命恩人,在这里,他们才是一伙儿的。谢棋怕嘴皮子不怎么利索的郁九城吃亏,连忙帮腔:“知道你们恹城富足,但就这一盅药能值多少钱?而且这还是我们自己动手熬的呢……再说也没感觉有多金贵啊,我们在这药房住了这么些天,都没见一人上门求医问药……” 谢棋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么大一座城池,怎么可能没个头疼脑热的,可这药房偏偏无人问津,如此不合理,只能是……谢棋警惕道:“你不会是庸……庸医吧?!” 毒舌老大夫气得吹胡瞪眼:“你说老头是庸医?!” 谢棋环视一圈挂满药包的房间,闻着从进屋就一直环绕在鼻尖的、莫名熟悉的‘汤药’味儿,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故意拿话激他道:“不是庸医那为什么郁少侠的师兄到现在日日昏睡连床都下不了?这药熬了一罐又一罐完全不起作用啊。” “你不会真是仵作吧?因为长年验尸,有了解剖人体的癖好,便故意伪装成大夫,这里也不是药庐,其实是义庄,所以才会人迹罕至,无人来求医问药……” 谢棋这个猜测跳脱又可怕,然而更可怕的是一直以来都一言不合就是怼的毒舌老大夫的脸色随着他的猜测黑如药罐底,却始终没有反驳…… 室内一片死寂,谢棋尬笑两声,只得自己给自己打圆场:“我胡言乱语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他站的位置巧,眼睛一瞥就正好瞧见不负睁眼,连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惊喜开口:“哈哈哈哈哈我就说是我胡言乱语,你们瞧师兄这不就醒了!可真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呀!” 谢棋这话一说出口,毒舌老大夫的脸色更黑了,在场真正开心的只有郁九城一个。 郁九城飞快转身,小心翼翼地看着苍白若雪的不负:“师兄,药已经熬好了,你终于醒了,先喝药……先喝药。” 话说得颠三倒四,郁九城的动作倒是轻柔小心,将不负扶坐起后,还先用手背试了试碗壁温度才舀起汤药递到不负嘴边。 不负看了一眼白瓷勺子里浓郁清透的褐色药水,轻轻笑了一下,张嘴吞下。 毒舌老大夫看着那边兄友弟恭的喂药场景,冷哼一声,语气嘲讽,也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意有所指什么:“药到病除?我哪有那本事……算了,你们爱住就住爱熬药就熬吧,老头我该说的都说了,人事已尽剩下的就看天意……哎呦和你们废话这几句天都暗了,净耽误事儿,老头我上山采药去了。” “夜里采什么药啊,您看得见哎那药钱……”谢棋怕这老大夫到时候狮子大张口,更怕他还惦记着不负‘尸身’,当初郁九城是怎样一剑破城门的他还历历在目,可不想恹城重蹈芥城覆辙。这种大事,还是先达成共识比较好。 毒舌老大夫忙着趁天边还有夕阳余晖出城上山采药,脚步不停,人已经走出回廊,谢棋追出去,只隐约听见:“几钱陈皮薄荷甘草山楂桑葚乌梅洛神花罢了,不值什么……” 谢棋僵立在门口,如遭雷击,他虽没学过医,但这方子,再添几粒冰糖不就是……酸梅汤??? 谢棋恍恍惚惚回身进屋,不负的‘汤药’也正好喝完,郁九城拿着一方雪白的手帕在给他搽拭唇角。 “这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谢棋脑海里突然闪过老大夫几次关于‘半死不活尸体’的胡言乱语,他盯着还在‘咕嘟咕嘟’沸腾的药罐,下意识便改口道,“这药的味儿还挺别致的哈,那个啥,要不要加几粒冰糖进去凑个圆满啊?” 不负睫羽轻颤,突然抬眸看了盯着药罐的谢棋一眼。 郁九城神情认真:“加糖会解药性。”说罢,从床头小碟子里捻了枚蜜饯喂给不负。 谢棋:“……”酸梅汤加冰糖解个屁的药性啊! 不负则是笑盈盈地就着郁九城的手将一看就甜得嗓子的蜜饯含进嘴里,雪白脸颊微微鼓起,莫名添了三分稚气,不再如霜似雪让人疑心是冰雪雕成,他轻声道:“这药不苦。” 郁九城摇头,也给自己塞了一枚蜜饯,然后果不其然被甜得皱眉:“哪有药不苦的。” 所以说这不是药啊……既然你们这些修仙之人喝酸梅汤都能喝好内伤,还在乎什么药苦不苦,不加糖的酸梅汤不该承担这么多……但谢棋转念一想,又觉得挺合理,修仙之人要戒口腹之欲,说不定他们山上没有酸梅汤也没有蜜饯。 谢棋长长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可怜。 那两位对坐吃蜜饯的师兄弟齐齐看过来,竟然是郁九城先主动搭话,他端起盛着蜜饯的小碟子,往谢棋的方向递了递:“吃吗?” 谢棋受宠若惊,一边伸手接过一边问:“这是哪儿来的?”这位师兄病床前的大孝子什么时候离开过药庐? “街头铺子。” 谢棋哦了一声:“那家啊,你下次别在那家买了,他家老板眼神不好,倒糖加盐都随缘,要么甜死要么咸死,果脯蜜饯还得是东街那家!经常灯会刚开始就被哄抢一空!” “你把恹城混这么熟,是真的打算留在这里。” 明明郁九城的语气说不上有多重,但就是一下撩起了谢棋心里藏着的火,他敛下脸上笑容,目光沉沉地看着郁九城。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我之前好像隐约听见今晚有灯会?”不负温柔的声音缓和了一触即发的气氛,他眉眼带笑地看着郁九城:“如此盛景难得一见,九城,去看看吧。” 郁九城心有顾虑:“可师兄你……” “我自然也一起去。”不负转头看着谢棋,眼眸漆黑,如最深最暗的夜色,寂静无声地吞噬着所有靠近的光亮,“麻烦谢公子为我们引路了。” 门外最后一缕残阳隐没,天黑了。 “好!卡!” 靳导话音一落,安频僵直的肩膀就立马垮了下去,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导演助理怕把孩子冻傻连忙给他裹上羽绒大衣,正寻思要不要找同事讨杯热姜茶就听安频大声喊:“小鹿老师你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qaq” 尾音还带着颤,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怕的。 拍摄一切顺利,鹿之难心中放松,见安频反应这么大,不禁起了玩心,歪歪头,也不说话,就故意用不负最后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盯着他看。 安频原本还惦记着鹿之难被窝里的温暖,嘴上说着怕,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往床边挪动,结果被鹿之难这么一盯,小碎步立马定住了,尖着嗓子语无伦次:“啊啊啊啊啊不负啊不是,小鹿老师你别吓我啊!我给你说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哄然大笑,片场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鹿之难也没想到安频的反应会这么大,连忙收了眼神,恢复正常。 见鹿之难从深不可测的不负变回温柔可亲的小鹿老师,安频才放心爬床。 只有易故暗自遗憾,原来安频这小子入了戏胆子这么小……可惜了了,他饰演的郁九城没有什么黑化空间,不然就可以把这发光而不自知的人形灯泡吓得远远的了,啧,真是可惜。 安频爬上床,窝在床尾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委屈巴巴地指控:“小鹿老师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吓唬我的!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鹿之难一脸无辜:“我很吓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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