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营长说:&ldo;那正好,我们也回铁厂。咱们一块走吧。&rdo;
节振国看了看姜营长,只是礼貌地微微一笑,像不认识似的接着走路。
两个队伍在一条道上往前走。两个队伍都是两列纵队行进,各走路的一边。不过两边队伍一比较可就天壤之别了。姜营长的正规八路军走在路上雄赳赳气昂昂,虽说是悄悄行军,可也不减威武雄壮。队伍,大个在前,小个在后,整齐划一。
近看,长枪背右胛,弹袋斜左肩,榴弹挎身后,皮带束腰间;
远望,军帽平如切,枪口齐如线,行走似蛟龙,临敌虎出山。
各个步履矫健,间隔一致,右手在右肩处握着枪带,左臂自然前后摆动,唰,唰,唰,向前行进。
孙承章的队伍,说是两列纵队,可是有密有疏,有高有矮,有的把枪抗在肩上,有的挎在身边。有的光头,有的随便戴个帽子。真像一群土匪。
土匪队伍押解铁厂
两个队伍都在向北行进,路宽时,各走一边,有时候路窄,两个队伍就挨着走,甚至穿插着走。走着走着,情况就变了。只见姜营长的正规部队中走出一拨人来,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走到孙承章队伍的前边,又出来一拨人插到队伍的中间,最后一大拨人跟在孙承章队伍的最后。这样,两个队伍的四列纵队就变成了交错的两列纵队,可是这样一来,就把孙承章的队伍截成两段。孙承章、程玉珠见他们的人被分成两段,有些紧张起来。但见到这些正规八路军都佩戴&ldo;八路&rdo;臂章,各个英姿焕发,斗志昂扬,纪律严明,行动整齐,哪里还敢轻举妄动,只好乖乖地往铁厂走。
贾长友本来也走在队伍的前边,这会儿他把马放慢,落到队伍中间,到梁凯、贾俊廷身边,搭讪着问梁凯和贾俊廷是怎么回事。梁凯说:&ldo;这位营长我认识,是姜营长,正赶上姜营长带队伍回铁厂。都是自己人,没事。&rdo;这时候,姜营长在梁凯后边几步远的地方。梁凯回过头来对姜营长说:&ldo;这位是贾大队长。是这个大队的大队长。你们认识认识。&rdo;姜营长紧走几步赶了上来,同贾长友打招呼。贾长友不好意思再骑在马上,从马上下来,同姜营长握了握手,说:&ldo;鄙人贾长友,是副大队长。大队长是孙承章,在前边呢。&rdo;贾长友把马缰绳递给旁边的一个战士,然后同姜营长、梁凯,贾俊廷一起往前走。姜营长往前看了一眼睛说:&ldo;前边三位骑马的,哪位是孙大队长?&rdo;贾长友用手一指说:&ldo;骑白马,挎双盒子枪的那位就是。&rdo;姜营长说:&ldo;你们大队长真行啊,挎双盒子枪,那一定是双手会打枪了,了不起,了不起。&rdo;贾长友一听姜营长夸奖孙承章,心里一股嫉妒涌上心头,说:&ldo;其实,都差不多。同你们真正军人不一样,你们都经过严格训练,又打过大仗,各个枪法都好;我们都是自己练的,打着玩还行,见真仗,照你们就差远了。&rdo;姜营长说:&ldo;贾大队长客气。&rdo;
贾长友同姜营长边走边聊,梁凯和贾俊廷都跟在身后。
到铁厂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司令部派人迎接孙承章的大队,安排吃住。
节振国带着梁凯和贾俊廷到司令部汇报,首长表扬他们顺利完成了任务。节振国大队部的院子离司令部的院子很近。汇报完毕,节振国三人回大队部吃晚饭。一进屋,看见王风兰、老七、老八早已经吃完饭,躺在炕上呼呼睡大觉了,节振国、梁凯和贾俊廷才觉得累坏了。往炕上一坐,觉得浑身累得要散了。从铁厂到榛子镇来回一百多里,全靠两只脚走。三人进屋二话没说,倒到炕上就要睡。大师傅急忙说,饭做好了,吃完再睡。节振国说,让我们先睡一会儿再吃饭。节振国三个人头往枕头上一摔就睡着了。三个人眼睛刚一合,一个两个钟头就过去了。大师傅把饭菜端了上来,放到炕桌上,摇醒节振国三人起来吃饭。
秫米粥,玉米面饼子,一大碗白菜炖豆腐,一大碗激菜粉,热气腾腾地摆在桌子上。三个人用毛巾擦了一把脸就狼吞虎咽吃起来。
这天晚上,孙承章的队伍士兵吃的也都是秫米干饭炖豆腐。很多人吃了就睡了。当官的吃的是大米和小米做的二米饭,菜也是炖豆腐,但是里面有几片肉。这些当官的一看这饭菜就火冒三丈,嚷道:&ldo;请我们来做客,头一顿就给我们这个吃?这是对付要饭的?&rdo;贾长友和周普化把司务长叫来,说这饭菜吃不下。司务长说:&ldo;各位首长。这饭菜是我们司令员吩咐专门为各位首长做的,有什么照顾不周的请指教,我们改进。&rdo;周普化问:&ldo;你们司令员吃的是什么?&rdo;司务长说:&ldo;秫米干饭炖豆腐,同你们战士吃的一样。&rdo;贾长友说:&ldo;你这话,鬼才相信。&rdo;司务长说:&ldo;首长不信,现在可以去看看。他们也正在吃饭,我带你们去。&rdo;贾长友和周普化立刻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头看孙承章。孙承章用手一指,对贾长友和周普化说:&ldo;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多事,坐下吃你们的饭。&rdo;转过脸来对司务长说:&ldo;他们两个在来之前因为其他事吵了几句,心里不顺。一路上又比较累,心情不好。请不要放在心上。其实我们平时吃的也是秫米饭。&rdo;司务长说:&ldo;没事,没事。谁一天还没个三不顺呢。&rdo;孙承章对司务长说:&ldo;你忙你的去吧,这里没事了。&rdo;司务长走了。孙承章压低了声音说:&ldo;你们几个记住,这里是八路军司令部,不是我们的司令部。他们没有钱,拿啥给我们做好菜好饭?到这里来干什么来了?是吃喝来了吗?凡事都忍着点。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要记住我的话。这些天,你们少给我添麻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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