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松的白色留眠衫套在身上,看不出所以然来。
穆炎侧开脸,往后挪了挪。
二十九
今日不用再饿着穆炎了。
一早醒来,看看天色,不迟。再看看身边,穆炎的位子已经空了,只剩下叠得好好的被子。
&ldo;穆炎?&rdo;我稍支起身环顾了一番,没有找到人,不由出声问。
&ldo;在。&rdo;回答从屏风外传来。
&ldo;你自己找个位子坐一会。&rdo;别挂在屋顶下,跪在墙角,就好。
&ldo;是。&rdo;
于是缩回脖子,在被褥间回温了会,把凉了的肩头捂热,又把中衣拖进来烘暖了,磨磨蹭蹭地起身披衣,着履。
听得我这里响动,梅蕊桃青端了热水进来。
洗漱。
&ldo;穆炎,你洗了么?&rdo;前几日都是我自己端到他手上的,今日这架势……
&ldo;是,洗了。&rdo;
坐到镜前,任梅蕊替我梳起了簪。起初虽不习惯,可归功于她手上功夫灵巧,凡是必要的触碰,分寸力度都拿捏得刚好,实在令人讨厌不起来。以后离了这里,想必偶尔还会怀念一下。
&ldo;桃青,今日早膳用什么?&rdo;把玩着手里的玉簪,转着有的没的心思,我貌似漫不经心地问。
小妮子这些天被我的好脾气惯出来了,本分尽责之外,偶尔也能说上几句。此时偷偷撇了眼坐在屋角,一身黑衣的穆炎,掩嘴轻轻一笑,而后细声软语报上来,&ldo;笋丝粥,四色小菜,蛋丝馅儿的饺子,芝麻肉陷饼子,在厅里备好了。&rdo;
末了,还煞有介事,郑重补上一句,&ldo;公子放心,都管够。&rdo;
梅蕊到底也忍不住吃吃了两声,接过我手中发簪,纤纤巧指轻推,簪好,而后和桃青退到门口,齐齐一躬身,一个端了用过的水出去,一个打起门帘,等我出屋子。
回头看看穆炎,他垂着眼不知在看哪里,坐姿却有些警惕。
和赶路那几天,被我烦怕了时一样的戒备味道。
心下笑叹,无奈。
&ldo;你们忙别的去吧。&rdo;朝门口打了帘的梅蕊道,&ldo;别在一边候着了,用完了,再来收拾就好。&rdo;
&ldo;是,公子。&rdo;梅蕊躬身,下去了。
起身往厅里走,揭了布幔时,听听身后还是没有响声。
真要一指令一动作么……
摇摇头无奈,回头喊他,&ldo;吃饭啦。&rdo;
&ldo;坐。&rdo;盛了盏粥,落座,揭了四色小菜上头覆的盘子,扶起筷子,看看穆炎,还是站在一旁,只得出声道,&ldo;没外人,自便就好。&rdo;
&ldo;是。&rdo;穆炎应,而后在侧手靠下方坐了。
他动作中规中矩,答得也无可挑剔,我闻声,手上却禁不住跳了跳。一片薄得透明,半个巴掌大的红通通的酱肉,就这么掉进了粥碗里,盖去了大半粥面,而后缓缓斜了,开始沉下去。
&ldo;穆炎。&rdo;你不要老用那种语调说那个字了成不。
&ldo;在。&rdo;
&ldo;……&rdo;捞出酱肉片,大大地咬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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