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的时候被人揪着头发甩可不是好玩儿的。
&ldo;妹妹待会儿进了园子,可不要乱跑,紧紧跟着我们一行人便是。今夜人多,妹妹对此地又不熟悉,免得到时候妹妹迷了路。&rdo;宋知言一面对宋寒枝说着,一面打开窗帘,吩咐站在马车边上的小厮:&ldo;今晚你们就在园子外面休息,把宋府的牌子好好候着,不要一时贪玩就走了,到时候我们姐妹出来若是找不到车马,必定会遭人耻笑,明白了吗?&rdo;
&ldo;是,小姐。&rdo;
&ldo;好的,姐姐。&rdo;宋寒枝低着头,很乖地答应了。
&ldo;其他妹妹可听明白了?&rdo;
&ldo;好了,大姐,我们来这里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自有分寸。倒是姐姐你,今夜有那么多风流倜傥的公子,姐姐可要好好把握呀!&rdo;
&ldo;就是就是,小妹说得对,大姐你真要上点心了。&rdo;
&ldo;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把你们嘴给撕了?&rdo;
车上一阵嬉闹,言语间,马声嘶鸣,马车应声停下。
&ldo;群芳阁到了。&rdo;
小厮将帘子打开,映目便是挂满灯笼的高阁,高阁之下的正门处络绎不绝,两旁立着异兽的石雕,沿路摆设的花草散发异样的幽香。
&ldo;听说今夜太子也会赴宴,妹妹们待会儿千万不要惹事。&rdo;宋知言再三嘱咐。
宋寒枝跟着一干姐妹安静地下了车,一进门,便趁着宋知言向领事人打招呼的空当,迅速闪进了一旁的假山里。
这便是宋寒枝一贯的做事风格,答应是要答应的,做不做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宋知言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若是宋寒枝表现出丁点的不乐意,那她今晚就溜不掉了,宋知言绝对要把她绑在身边促膝长谈一夜。
宋寒枝绕过假山,便来到一处僻静的花园里。眼下要紧的事,是要找到赵静歌在哪里。依赵家现在的地位,赵静歌一定会歇在这园子里顶繁华的地方。宋寒枝踩着不合脚的鞋,顶着满头首饰,听着哪边人声嘈杂,便往哪边赶。
待宋寒枝赶到一处湖边,恰逢烟花自湖上升起,照得湖面通明,隐隐还能见着水上的人影。宋寒枝只觉得刺眼,便挡了眼,等着烟花燃尽。
&ldo;你是,宋寒枝?&rdo;一个低沉的男声自耳边响起,宋寒枝心下一惊。需知影门挑选身份是分外小心,她一个小小将军的庶女身份,就是扔大街上,扔菜市口,去吆喝一圈,也没几个人识得,怎么如今一眼便叫个男子识了出来?
宋寒枝放下手,隔岸的烟花打在对面高大的男子身上,她抬头,便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精瘦而又布满戾气,眉目如锋,似是经过磨石的打炼,处处呈现着硬气。
那男子皱眉,显然也是看清了宋寒枝的脸,神色有些迟疑,短暂的沉默过后,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了口:&ldo;是你?&rdo;
&ldo;砰!&rdo;湖上烟花大作,一瞬间将四周照得恍如白昼,窜落的烟花在二人身后盛开,恍如一副绝美的画卷。
时隔两年,宋寒枝再次遇见了顾止淮。
对于顾止淮,宋寒枝实在不知道自己是该讨厌还是感激。他救过她几次,但更多的,是利用。要不是自己争气,宋寒枝现在估计还在暗室里蹲着,不见天日。
在影门训练的日子里,她与世隔绝,只隐隐听过一次,说顾止淮与他爹吵了架,自己一个人跑去了江北,除此之外,她再没有听见过他的消息。而后她千辛万苦地成了宋府小姐,在影门十八卫的岗位上兢兢业业,倒真的好久不曾记起过顾止淮。
宋寒枝思考着,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不,找个机会溜了?
顾止淮冷着脸,开口便是一句:&ldo;花枝招展,你来这里干什么?&rdo;
宋寒枝一愣,看了看一身华服的顾止淮,不甘示弱:&ldo;关你什么事。&rdo;
&ldo;离开这里,这里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进来。&rdo;
宋寒枝拿出手里的请柬:&ldo;看清楚了,姑奶奶是人家请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赶我出去?这园子是你家开的?&rdo;
顾止淮似是不信,夺过请柬,上面的确赫然写着宋寒枝的名字。顾止淮冷笑一声,随手将请柬扔进湖里,转过头:&ldo;现在你可以走了。&rdo;
宋寒枝:&ldo;……&rdo;
湖上的烟花尚自燃着。
今夜的烟花,似是着了魔,永远燃不住。宋寒枝呆站在那里,耳畔似有规律的烟花燃放声让她的心滞了滞,她不顾强光,抬起头,见湖面上渐行渐远的船只影影绰绰,似是在往东边而去。
湖东沿岸,立着鹤筱亭,此时烛火摇曳,歌舞不息,正是园里顶繁华的地方。
宋寒枝指了指那繁华之地:&ldo;那里可是有宴会?&rdo;
顾止淮沉了脸:&ldo;我叫你出去,你是听不见吗?&rdo;
&ldo;嘘!&rdo;宋寒枝迅速靠了过来。顾止淮以为她是要同自己动手,左手发力,便准备将宋寒枝甩出去,没想到宋寒枝身手灵活,一个翻身便躲了过去。下一刻,顾止淮便见宋寒枝将手覆了过来,恰好盖住意欲讲话的口,眼里闪烁着疑惑,眉间的朱砂在烟火下清晰可见:&ldo;不要讲话!&rdo;
宋寒枝的手很小,裹挟的寒意让顾止淮一时愣住,手里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不知为何,顾止淮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宋寒枝了。那时候,她蜷缩在庆云镇的一隅,凛寒的天里裹着身子,目光小心翼翼。而现在的宋寒枝,眼里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而那感觉,顾止淮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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