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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ot;你一手安排这个困境，&ot;邓宗平指着他，&ot;陷害宦兴波父子，牵着宦楣的鼻子走，居心何在！&ot;

聂上游冷冷看着他。

邓宗平一生从未试过如此失态，他竟按捺不住，踏前一步，打脱聂君握着宦楣的手。

聂上游本能反击，反手推向邓宗平，使对方退后三步，然后顺手把宦楣拉至身后。

邓宗平叫出来，&ot;眉豆，过来，不要受他威胁。&ot;

宦楣忍无可忍，&ot;两位先生，请给我一点面子。&ot;

雾大湿重，三个人的脸面上已经凝着水珠。

宦楣说：&ot;请你俩稍加控制。&ot;

邓宗平仍然指着聂上游，&ot;有话快说。&ot;

聂君非常讽刺地说：&ot;邓先生，这里不是三号法庭。&ot;

邓君自有他答复：&ot;我迟早将你这种人绳之于法。&ot;

&ot;够了够了，&ot;宦楣恳求，&ot;到底是什么消息？&ot;

聂上游看着他，&ot;你愿意让他知道？&ot;

&ot;是。&ot;

&ot;好，眉豆，请你节哀顺变，宦兴波先生已于三小时前病逝异乡。&ot;

连邓宗平都呆了。

宦楣胸口中央犹如挨了重击，退后一步，脚步飘浮。

聂上游扶着她，低头无言。

宦兴波最后一句话是&ot;我罪不至此&ot;，聂君不敢告诉宦楣。

过了半晌，宦楣像是缓过气来，轻轻问道：&ot;他有没有痛苦？&ot;

&ot;没有，弥留时间很短。&ot;

&ot;有没有要求见他的亲人？&ot;

聂上游摇头。

宦楣抬起头，非常困惑，&ot;但是父亲一向最爱我们。&ot;

聂上游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宦楣仍然用很细小的声音说：&ot;我想回家，我觉得冷。&ot;

邓宗平恢复镇定，&ot;我送你走。&ot;

宦楣像没有听见，又问聂上游：&ot;他真因病过身，抑或有其它原委？&ot;

邓宗平冷冷说：&ot;我肯定如果宦先生留在本市的话，他会仍然健存。&ot;

聂上游脸上浮起一层黑气。

邓宗平自喉底哼出来：&ot;请记往自古邪不胜正，眉豆，我们走。&ot;

眉豆忽然甩开他的手。

&ot;你们走，我要在这里多留一会儿。&ot;

她走向雾里，冉冉消失在白雾中。

宦楣忽然之间清醒了，到今天她才肯承认，一切都是事实，这不是一个噩梦，她不会醒来，她要活下去。

真没想到没有与父亲话别的机会，原本以为他会为女儿主持婚礼，还有，再为女儿的女儿主持婚礼，最后在女儿的女儿的女儿陪伴下寿终正寝。

有些人的生命剧本犹如一本写坏了的小说，上半部开始得轰轰烈烈，引人入胜，满以为不知有多少丰富奇趣的情节要跟着出场，但没有，到后来，销声匿迹，呜咽一声，就告结束。

宦楣靠在水门汀栏杆上，想到父亲，神色温柔而凄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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