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身上的灵息还未散,此前借助菩提仙草而恢复的神力,第一次使用就用在了挣脱云谏缚他手腕的绳索上。
少年牢牢抱着他的腰,双臂扣成死结,脸埋在他肩窝里,抽噎不断,近乎喘不上气,流淌不休的泪早就将他胸膛前的白衣洇透。
&ldo;骗子!你……你骗我!骗子‐‐&rdo;
他哭着,声嘶力竭地喊着,喉咙哑了,眼也哭肿了,只当攥住救命稻草一般死不松手。
抱着才觉云谏的身体是有多凉,如霜寒,如雪冰,捂不热,含不化。
心底如深潭死水,无波不动,可身体却比感受反应地更快,云谏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抚上少年凌乱的长发。
平静地说:&ldo;你乖一点,进去,让步凌尘给你融魂。&rdo;
&ldo;不要!!我不要!&rdo;
将夜声嘶力竭地扯着嗓子哭喊,蹭乱了云谏的衣襟,模糊的视线里,倒映的都是云谏再无情绪的面容。
&ldo;我不融魂了,我都知道了,你把涅槃之力收回去,我可以不要醴泉的那一半魂灵,也可以不要将夜的那一半魂灵,但是……我不可以把你弄丢了……&rdo;
他哭得泣不成声。
&ldo;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以为让我独活是为了我好?你以为的……都是你以为!!你问过我要不要吗?你怎么这样啊……&rdo;
&ldo;呃……&rdo;看着无动于衷,僵硬地任他抱着的云谏,将夜缓了很久,似明白一切不可挽回,他渐渐找回平静,努力止了哽噎。
忽然笑了,捏紧了云谏后背的衣衫。
&ldo;凤岚云谏,你非要如此是吗?你非要这样吗?&rdo;
他又哭又笑着看他师尊,而后‐‐
&ldo;啪‐‐&rdo;
一巴掌使劲掴在云谏脸上,苍白的皮肤立时泛出红痕。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紊乱的呼吸,看着云谏,眸中的痛苦和绝望化作释然的凄笑,毅然决然道:&ldo;我告诉你,凤岚云谏,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你非要如此,我便殉了你,这魂我不融了,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rdo;
他想起冰棺中相依的两具尸体,当时还觉得若那真是他们的前世,好在还能死后同穴。
但今生的他们能相守相伴活下去,已是莫大荣幸,结局总要比前世好得多。
却没想到,云谏瞒着他,暗自做下的决定,竟比那冰棺中的结局还要残忍。
但将夜根本不知,一个把所有执念都掏空的人究竟有多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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