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窝在被子里,看着桌子上放着盒老式包装的月饼,四方的红色盒子上面系着条粉紫色的丝带,看起来有几分旧时候的味道。
这是阿致专门给她送来的,要不是对方提醒,她几乎已经忘了现在是中秋节了。
除夕之后,张起灵走向了那片茫茫雪山,如今异国他乡,她又是孑然一身,新的环境下,身边一点他存在的细节都找不到了,除了挂在胸口上的那块怀表。
下意识的她伸手把怀表握在掌中,忽然觉得有些难熬,思念与等待的难耐又涌上了她的心头。
凉沁沁怀表被她的体温捂热,但她的心却还是冷的,这股寒意从心脏蔓延到四肢,涌进了她的骨缝里。
她将自己蜷缩得更紧,整个人都陷进了被窝里。
真的太难熬了。
她等待过很多次,每一次时光都熬着她的思念,淬炼她的意志,可她从未想过放弃,因为每一次他们都没有错过。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稍微松快了一点。
静音的手机亮起了屏幕,一条条中秋问候祝福的消息涌了进来,有吴邪的,胖子的,小花和黑眼镜的。
她一条一条的浏览,礼貌的依次回复,QQ空间里并不热闹,只有胖子发了一张关于月饼的照片,背景是云彩对着镜头笑。
她顺手点了个赞,然后摁下屏幕开关,将手机熄屏,接着从床上起身,把摆在桌子上的月饼盒打开。
但她并没有胃口,一个月饼还是用刀划了四块,咸蛋黄口的内陷,酥皮掉渣,她边吃边抬头去看天上的月亮,。
中秋团圆,可她去哪里和他团圆呢?
—
雪山里不分四季都是冷的,青铜门后的可以让人遗忘时间的存在,张起灵已经记不清这是他进到这来的第几天了,但该出去的时候,他会知道的。
摸索着冰凉的石壁,他缓缓坐了下来,在这里他不会感到疲倦,他可以永不停歇的在黑暗中一直走下去,但他需要时间静下来,去想一想,他不想忘记的人和事。
四周静的令人害怕,在这样的环境下,说不清他和摇光到底谁比谁更难熬。
他搜罗着脑海中的记忆与画面,有吴邪和胖子,也有摇光。
他还记得,他们即将分别的那一夜,那颗亮色糖纸包裹的糖,她说:“我等着你。”
恍惚间,他想起了记忆深处有关于她的一些画面,她被掀翻在湍急的河流里,手拉着船沿,委屈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还有在西藏墨脱的雪山上,大雪漫天,她一言不发得跟在他身后,攀登那座巍峨的雪山,那时候她应该是想离开的,可为什么又要留下来呢?
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一股酸涩感油然而生,他心里又问,她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带着这酸涩难言的感觉,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次他好像做梦了。
梦里,摇光一个人站在窗边吃月饼,她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低声喃喃道:“我该去哪里和你团聚呢?”
张起灵下意识的朝着月光下的她走去,伸手却抓空了,一时间四周如走马灯般退去,黑暗重新涌到了他的四周。
最后一刻,他听到了摇光温柔的声音,四周再次被照亮。
他睁开眼的瞬间,看到了摇光正俯身看他,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自己在哪。
“做噩梦了吗?”摇光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温热的触感让他一时留恋她掌心的温度,他抬头按上摇光抚摸他脸颊的手背。
摇光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干脆直接坐到了他身边,“到底梦到什么了?”
她很好奇张起灵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张起灵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才说:“梦到你一个人吃月饼。”
摇光听完笑了起来,她知道张起灵未完全言尽,那也许是个恶梦,梦醒了,梦里如何便也不必追究了。
她重新拉着张起灵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那已经有了微微隆起的形状,她温言道:“今天我们三个一起吃。”
接着屋外响起了吴邪和胖子的声音,“吃月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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