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淳引着她们走过去,沉声道:&ldo;阿爹,晴姨和叫叫来了。&rdo;
陶嫤不由得往他看去一眼。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名?而且,还叫得这么顺口?
瑜郡王起身相迎,目光在来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殷岁晴身上,&ldo;坐吧。&rdo;
屋里烧着火炉,即便外面飘着雪花,屋里也十分暖和。他穿了一件黛青织金柿蒂纹锦袍,虽年近四十,但依旧器宇轩昂,眉目英俊。他的眼角下有一条细纹,不仅不觉得老,反而添了几分成熟稳重。
殷岁晴抿唇,&ldo;多谢瑜郡王款待,我跟叫叫叨扰了。&rdo;
段俨示意她坐下,&ldo;没什么,正好本王今日得空,带两个孩子喝喝茶也好。&rdo;
她坐在他的对面,两旁坐着陶嫤和段淳。
一旁的随侍上来倒茶,茶是刚煮好的,香味四溢,陶嫤在外面冻得双手冰凉,正好捧着杯沿暖暖手。一旁熏笼香烟袅袅,整个屋里都是淡雅的香味,跟普通的熏香不同,这种香闻着使人心旷神怡,不是女儿家喜欢的那种甜腻的香味,而是很清淡,映着窗外细细碎碎的雪花,别有一番情趣。
这是陶嫤头一回正式地面见瑜郡王,坐下后朝他一笑,&ldo;瑜郡王常来这里喝茶吗?&rdo;
段俨颔首,&ldo;这里的乌龙茶味道不错。&rdo;
她捧着脸颊,真像极了天真乖巧的少女,&ldo;我阿娘也喜欢这种茶,想不到瑜郡王的口味跟阿娘一样。&rdo;
段俨朝对面看去,弯唇轻笑,&ldo;是么。&rdo;
她嗯呢一声。
茶楼里也有不少招牌点心,段俨方才没点,盖因不知她们喜欢什么口味。目下招呼伙计上来,对陶嫤道:&ldo;点你想吃的点心,若是不知道,便让这里的人为你推荐。&rdo;
陶嫤没有客气,她来过这里几次,吃惯了几种甜点,便一一说给伙计听。
伙计应下,又问殷岁晴,&ldo;这位夫人想点什么?&rdo;
俨然把她跟段俨当成了夫妻,而他们就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殷岁晴犹豫了下,最终没有解释,&ldo;有山药松瓤卷酥么?只要一碟这个就好。&rdo;
解释显得多余,好像她多么心虚似的。
何况她赴了他的约,原本这关系便牵扯不清,又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伙计道了声有,退下时体贴地关上了门。
陶嫤去松州的这一年,段俨多少知道一些。见她回来难免要问一两句,陶嫤这两天被不少问过了,这会儿脸上却丝毫不见不耐之色,笑眯眯地回答他的问题。段淳时不时插上一两句,气氛很是融洽。
不多时伙计端着点心上来,陶嫤给瑜郡王和世子一人夹了一块枣沙卷儿,&ldo;这个可好吃了,我每回来都点的。&rdo;
男人一般不喜欢甜食,这父子俩也不例外。段俨不忍心拂了小姑娘的好意,配合地咬了一口,倒是段淳皱着眉头吃完了,事后喝了两杯茶才冲淡嘴里的甜腻,&ldo;太甜了。&rdo;
陶嫤见状,忍俊不禁,&ldo;那你怎么还吃完了?我又不会逼着你的。&rdo;
他掀眸看去,没说什么。
殷岁晴深知自家女儿的脾性,担心她捉弄老实的段淳,掏出绢帕替她擦了擦嘴角,&ldo;瞧你,哪有半点姑娘家的样子。&rdo;
陶嫤吐了吐舌头,没有争辩。
殊不知古怪的模样被对面的段淳看去,只觉得她越发可爱了。
约莫正午时分,殷岁晴提出回府的打算。
段俨不多挽留,站起来道:&ldo;本王送你们回去。&rdo;
她们的马车停在西市街头,走回去还要很久,这会儿雪已经下大了,不好再走回去。殷岁晴想了想,还是拒绝道:&ldo;不好多麻烦瑜郡王,还是我遣人让车夫过来罢。&rdo;
段俨送她们出去,吩咐身后的侍从,&ldo;你去街头找到楚国公府的马车,让他驶到这里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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