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素点头,只低声说:
&ldo;我先躺一会儿,你们吃罢。&rdo;
黎素将狐裘枕在头下,又侧了身子,半张脸埋进去,兴许是太累了,才说完话,便睡着了。
他呼吸十分轻浅,似乎狐毛戳得脸太痒,黎素蹭了蹭右脸,转而翻个身,继续睡了。
阿东策马往林子里去了许久,打了只野羊回来,兄弟四人立刻剥皮拆骨,找了根粗树枝插了,生起篝火,将羊胚架在上头,一圈圈转着慢慢烤。
火光映在黎素脸上,红扑扑粉嫩嫩的,阿西不由感叹:
&ldo;大哥,主人捡到你的时候,多大了?&rdo;
&ldo;十三四岁的年纪。&rdo;阿东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刀,沿着羊脊骨将肉慢慢割下,留了两只后腿给黎素,其他的兄弟四人平分了,就着干粮吃得有滋有味。
阿西不由感叹:
&ldo;这样说来,主人如今也有三十出头了,可我总觉得这些年他没怎么变过,真好看。&rdo;
阿东也看了黎素一眼,确实没变,跟他记忆中,黎素才把他捡回家那时候一模一样。
&ldo;羊肉冷了不好,我叫主人起来。&rdo;阿东走到树下,俯下身,在黎素耳边轻声道:&ldo;主人。&rdo;
黎素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十分愁苦的样子,还在睡梦之中,翻了个身,便要继续。
阿东将手放在他肩上,又靠近一些,道:
&ldo;主人。&rdo;
黎素抱着狐裘坐起来,半睡不醒的,一肚子下床气,伸手便给了阿东一巴掌,道:&ldo;我睡觉的时候不许打扰,你跟了我那么久,难道不知道么?&rdo;
阿东垂下眼,天生异族,浓密长卷的睫毛掩住了他的情绪,他只回答:&ldo;属下知道。&rdo;
&ldo;知道还犯!&rdo;黎素头靠在树干上,睡着的时候还不觉得,醒了才发现,这荒郊野外毒虫蚊蚁何其多,他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许多罪。便是皮开肉绽泡在水牢里,也只是钻心的疼,他咬咬牙便过去了。蚊虫噬心之痒却难以摆脱,他扯了领口,用手抓了抓,却越抓心越痒,白皙皮肤上立刻红了一大片。这尚且是看得见的地方,在那许多看不见、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奇痒难耐。
黎素脚底板也被毒蚊子咬了好几口,这地方相当要命,抓了便停不下来,直让人想着,把那块骨肉剐下来才好。
阿东看他手忙脚乱弄了半天,身上大片红痕,伸手止住了,道:&ldo;主人莫要乱抓,昨日的伤还未好。&rdo;说罢又从包裹里拿出个小匣子,原来正是昨日黎素赏他的药膏。
阿东握住了黎素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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