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但是我还没刷牙。&rdo;她突然想起来。
&ldo;你昨晚不是刷过牙了吗?&rdo;
&ldo;……&rdo;饶束默默抹汗。
如斯强悍的逻辑,竟让人无法反驳。
吴文没用吸管,就着牛奶袋的撕口就喝了半袋,再次令饶束叹为观止……
&ldo;对了,&rdo;他放开牛奶袋,对她说,&ldo;我煮了燕麦粥,在它被烧糊之前,你得肩负起关火的任务了。&rdo;
&ldo;行。&rdo;饶束点头。
她发现雨停了。
趁吴文还没回房间去睡觉,她留住他,问:&ldo;吴文,加州这里有贫民窟吗?&rdo;
&ldo;有啊,就在硅谷附近。&rdo;
饶束再次看向远处,小声喃喃:&ldo;果然……&rdo;
&ldo;什么?&rdo;吴文快把牛奶喝光了,&ldo;难道你想去贫民窟参观一圈?&rdo;
饶束笑笑,&ldo;有机会的话,也行啊。&rdo;
&ldo;算了吧。那地方脏乱差,我觉得你肯定受不了。&rdo;
&ldo;哎?&rdo;她不同意这个说法,&ldo;别说得好像我没有在脏乱差的地方待过一样。&rdo;
吴文耸耸肩,&ldo;反正,去一趟贫民窟挺费事的,要各种防范,弄不好还会感染细菌。一般记者都不愿意往那边跑。&rdo;
&ldo;这我当然知道。&rdo;饶束转着手中的玻璃杯,暖手,&ldo;我就是有点感慨,这个城市完全不像一个存有贫民窟的城市。&rdo;
吴文把空瘪的牛奶袋扔进阳台上的垃圾小桶,走回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ldo;听我一句,人生在世,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忽略的东西啊,就有一千种方法去忽略。感慨那么多做什么?&rdo;吴文说着,瞥了眼她手里的热牛奶,&ldo;等你感慨完,牛奶都凉了。你说是不?&rdo;
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被他这么一说,饶束也阴郁不下去了。
她学着吴文的动作,稍稍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ldo;那我今天就先不感慨了吧!&rdo;
吴文拖着幽灵般的步伐回卧室睡觉去了,阳台间又只剩下饶束一个人。
大雨不知何时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了。
她捧着渐渐变凉的玻璃杯,她的视线又被雨幕遮挡住了。
不管是加州,还是广州;无论是城市,还是村镇;高度发达国家也好,极度落后地区也罢。
有人的地方,就有穷人和富人、坏人和好人、小人和伟人。这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在上演着同一个物种相互作用和反作用的闹剧。
饶束时常感觉自己在这巨大的闹剧浪潮中无去无从,什么都想做,却往往什么都做不了。
还没真正做成什么,又跌入自身的困境漩涡中。
与自我及自我的困境斗争良久,或许早已耗尽了她平生的力气。
是否所有的小人物都如此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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