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祁听鸿一直在念书,先在怀柔念,考完秀才又去县学念,真正呆在醉春意楼的时间少之又少。要他说三就黎怎么就喜欢薄双了,或者薄双是什么时候同样动了情,他是说不上来的。想了半天,祁听鸿讲了当年过春节,建文帝非要薄双唱歌,三就黎给她解围的事情。阿湘听着听着,觉出不对,问道:“等一等,你说我阿哥养的蜘蛛叫啥名字?”祁听鸿道:“幺儿。”阿湘重复道:“幺儿。”反复念了几遍,叫道:“啊!怎么叫幺儿!讨厌死了。”祁听鸿问道:“这名字有不对么?”阿湘涨红了脸,好半晌才答道:“我阿哥也管我叫、叫幺儿。”自打元灭宋朝,许多中原人南迁至云、贵、川三省,当地土著也受西南官话影响,学会一些中原词。祁听鸿本来以为“幺儿”这名字是三就黎学了汉话才起的,没成想是阿湘小名。他又想起进寨之时,阿湘曾经说,他们既是阿哥的朋友,可以管她叫另一个名字。只不过说到一半就停下不讲了。祁听鸿笑道:“所以那时你要讲,我们可以叫你幺儿,是不是?”阿湘板起小脸说:“不许,现在我是蛛母圣女。”旁边的波久粟对名不名字没有兴趣,问:“是因为这件解围的事,薄老板才喜欢寨主的么?”祁听鸿道:“也不好说吧。就算只是朋友,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波久粟“哦”了一声,叹了一口气,显得有点失望。祁听鸿笑道:“小小年纪叹啥气呢?”波久粟摇摇头,道:“再讲一点吧。”祁听鸿于是又讲,三就黎手上擦破一点儿皮,自己不治,留着要薄双给他搽药。好容易结痂了,他还非把伤疤撕开,装作迟迟不好的样子。波久粟问:“那是因为这件事,薄老板喜欢寨主的么?”祁听鸿莞尔道:“怎么能呢?”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句羊一眼。句羊别过头去不答。波久粟说:“所以寨主究竟有没有讨到老婆?”祁听鸿道:“不算吧。”波久粟登时大失所望。讲到日上三竿,屋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祁听鸿走到窗前看下去,只见屋外闲田上聚了好几个苗人,每个人拿着长长竹竿、拿了几捆麻绳、几张被单。这些人手脚十分麻利,三下五除二,用竹竿搭出一个棚子,把被单盖在棚顶挡灰。紧接着搬来一口大锅,就地起灶,开始生火。祁听鸿问道:“这是要做什么?”侍女阿仰忙完手上的事情。也过来看,回答:“这是准备今晚的饭菜,给你们接风的。”传言道公鸡打鸣能克蜈蚣。大苗寨因为要养蛊,寨中特地定了规矩,不许养鸡。每当过节、娶亲,需要设宴的时候,只好派几个略懂汉话的人出去采买,把公鸡都杀好了再带回来。一直到昨天深夜,出去买肉的几人总算回寨了,今天中午准备菜肴,晚上便能招待贵客。眼看楼底下大家忙忙碌碌,祁听鸿虽然是客人,却也坐不住了,请缨下去帮忙。句羊少见地没有跟着,只站在楼上看他的背影。阿湘走过来,撑在窗边看了一会,说道:“唉,真想不到。”句羊并未开口,不过转头看向她。阿湘说:“真想不到有人真的喜欢我阿哥。以前阿哥在寨里的时候,也有过几个女孩子喜欢他。”虽然句羊不响,阿湘还是往下说道:“但是他讲话死样怪气的,经常讨人厌,后来就没有人喜欢他啦。其中有个姐姐,甚至送他一只自己养的蛊,后来还是被他气跑了。”句羊问:“送蛊虫是什么意思?”阿湘笑道:“在我们这里,蛊虫从来都是自己抓,自己养,就算师父收徒弟,也是教养蛊的法门,很少直接送虫子。送虫子是非常亲近的意思了!”句羊道:“怪不得。”这回轮到阿湘好奇了,问道:“怪不得什么?”句羊说:“等吃完药了再告诉你。”他想到的是,怪不得薄双的发钗上涂有蛛王蛊。日暮时分,楼底摆起一张张矮桌,寨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赴宴。除了寻常鸡鸭鱼肉,桌上还有炸蜂巢、炸蚂蚱之类稀奇玩意,祁听鸿一口也不敢吃。估摸着大家都已吃饱,阿仰叫人撤去矮桌,在空地中央点起篝火。寨中的苗人把板凳拖过来,围着篝火坐成一圈。祁听鸿和句羊有样学样,也围过来坐了。又有数个苗女端来酒坛,摞在篝火边上,堆如一座小山高。这是要喝酒了。阿仰给每人发一只酒碗,敲碎酒坛封口,篝火附近登时飘满浓浓的米酒甜香。阿仰举起碗道:“这一碗敬圣女!”大家各自斟满一碗酒,端起来一饮而尽,之后便相互聊天敬酒。苗寨规矩是:不许自斟自饮,如果要喝,非得找个人相互干杯才行。这本是给祁听鸿和句羊的接风宴会,时不时就有人端酒走过来,要和他们喝一二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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