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揍你了,你快点去吧!”顾淮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记得我明天预约了你看公司新货吗?” “记得。”林思渡眸光微落,“可是你提前一天来了。”你重新考虑 “也没有早多少。”顾淮牵着嘴角笑,说,“新货已经到了,现在去给我看吧。” 林思渡看了看摆放着仪器的检测台,又看了看顾淮:“我这就不是加班了吗?” “这当然不算。”顾淮挑眉,“你明明知道我心思,我不会让你累着的。” 林思渡坐在仪器前,把一批翠玉的点射率依次测完,认真地打好证书和机构章,这才去换衣服。按说在检测室里来来回回,衣服多少都要沾点灰尘和石头碎屑,但林思渡换下来的白大褂干干净净,连个褶皱都看不到。 林思渡脱了工作服,想回头去找自己的外套,风衣被人递过来,展开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不用递给我。”他说。 “ok啊,那你扔回去重新穿一遍。”顾淮坏笑着挑衅地说。 “……”林思渡沉默了几秒,说,“那谢谢。” 顾淮轻笑:“不谢。” 林思渡走出机构的时候,院子里的灯已经灭了两盏了,大门边却匆匆忙忙地赶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已经下班了。”门口的保安说。 林思渡刚好路过,问了一句:“需要看什么?” 老人似乎是赶来的,喘着气,额角都是汗水,颤抖着手从布包里取出了一个玉质的戒指:“我儿子上个月出事故去世了……说是送我的礼物,今天才拿到,我想看看,它值多少钱。” 林思渡已经摘了手套了,所以他没有碰戒指,而是让老人把东西拿好,只拿着三色灯远远地看了一下,心里大致有数了。 “您喜欢它吗?”他问。 “很喜欢啊。”老人有些怀念地说,“家徒四壁,他在工地干活,没给我留什么东西,就剩这个了。” 林思渡把三色灯放回了口袋里:“那它就是无价的,您不用拿来鉴定,机构也下班了。” 顾淮测过沈,目光飘过他眼尾的小泪痣。 老人坚持:“我想知道,他拿大半个月工资换回来的东西,到底值多少钱?我不会卖,我只想好好收藏着。” 林思渡站在门边的灯光下,剔透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可顾淮觉得他似乎是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 “假。”林思渡说。 老人眼睛里的光暗了暗,道完谢,要付鉴定费用,林思渡没收,于是只能步履蹒跚地走了,摇摇晃晃的,像一片能被风随意吹走的薄纸。 顾淮往那个方向看了看:“你其实可以不告诉他,至亲送的东西,如果只是留个念想的话,真假没那么重要。” 林思渡听出顾淮的意思,只是说:“判断真假是我的工作。” 轻微的观念冲突,两个人都选择了冷处理,去往停车场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林思渡和顾淮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始终走在顾淮的后面。 都这个时间了,顾淮不可能让他再去公司工作,他其实不知道顾淮会带自己去哪里,但现在似乎有一条线把他和顾淮牵在了一起,他无法像最开始那样直接拒绝了。 林思渡站在顾淮那辆机车面前,不肯往前了。 顾淮:“……” 失算了。 “林思兔,林小兔。”顾淮耐着性子说,“我今天就是顺道过来,我没开别的车,我们慢慢的,我保证不让你晕行不行?” “不行。”林思渡说。 “不什么不啊?太倔了你。”顾淮把头盔往他头上扣,头盔粗糙的系带不小心从林思渡的颈间划过去,立刻起了一道红痕,他伸手去擦,结果红了一片,顾淮愣了一下,直言说,“你好容易受伤。“ 隔着头盔的挡风玻璃,林思渡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好像有雪花,透着晶亮的光。 顾淮穿了一身黑,机车也是黑与银交织的颜色,只有林思渡今天穿了件柔软的白毛衣和浅色的休闲款长裤,典型纯色系的深秋穿搭让他被顾淮按坐在机车后座上的时候,有一瞬间在顾淮眼里很像不知所措的小白兔。 “我慢慢开。”顾淮拍了拍头盔,大声说,“你不要怕。” “哦。”林思渡说。 顾淮腿长,一身机车服尽显腿型的优势,腰腿线条优越,肌肉隐含着十足的爆发力。引擎声响,顾淮还记得自己上次载着林思渡绕了两圈路的混账事,这次骑得比路边的共享单车还要慢。 他的心情很不错,林思渡这次甚至没有问他要去哪里,相比于最初,林思渡对他的态度已经好了太多了。 林思渡对机车还有点阴影,他找不到支撑的地方,手指只能勾着顾淮口袋的拉链,把顾淮的口袋揪得有点变形。 他抽空在思考,剩下的10万元欠款该怎么还,以他现在刚入职的工资,不吃不喝,大约3个月可以还完。 要吃要喝的话,可能要久一点。 停掉胡萝卜汁的话……他不是很想停。 过了一会儿,顾淮低头看了眼自己有点变形的口袋,一阵无语,用力把他的手拨开,捞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腰间,没过一会儿,顾淮松开手,林思渡的手又改抓着他的拉链了。 车在顾淮的个人收藏陈列馆附近停下时,顾淮抓着林思渡的手指看,林思渡的指尖被金属拉链磨红了,半透明的一层薄红,覆在葱白的手指上,像是映了红宝石折射的光,晕了粉,漂亮又可怜。 “腹肌都给你验过了,坐车抱个腰,怎么不乐意了?”顾淮嘲笑他,“你手疼不疼?” 林思渡伸手拆头盔的绑带,就当没听见顾淮说的话。 “你都不问我带你上哪里吗?”顾淮问。 原先顾淮说话的时候,是不允许听话方有沉默这种现象出现的,但他现在并不介意林思渡的沉默,他知道林思渡在听。 “先吃饭吧。”顾淮帮他摘头盔,“吃完带你看看我的收藏品,晚点再送你回去,行不行?” “……哦” “头发好香啊林思渡,你是桂花酒里泡出来的吗?” “你的错觉。” 这栋建筑大约是顾淮特地让人设计出来陈列藏品的,建筑风格非常后现代,用了很多林思渡无法理解的银色金属,整体是一种凛冽和嶙峋感。 “你用这种风格的建筑盛放珍藏吗?”林思渡问。 “不可以吗?”顾淮问。 “违和。”林思渡直言。 “都到我家门口了说我家不好看,有你这样的客人吗?”顾淮取笑他。 “不是……客人。” “不是客人是什么?” 林思渡也不知道,他是被顾淮强行带回来的。 两个人都没吃晚饭,顾淮让人送的餐却不一样。林思渡是典型的江南人口味,喜欢清汤寡水的菜肴,配一小份胡萝卜汁。顾淮妈妈来自于湘城,母子两个人都喜欢辣一点的东西。 “看什么啊?”顾淮见林思渡在看他面前的东西,“你想吃?” 林思渡刚摇头,顾淮就用刚拆封的筷子夹了一筷子鱼,递到他嘴边:“要尝尝吗?” 都送到嘴边了,不吃,好像不太礼貌。 林思渡张口咬了一下筷子,鱼很好吃,接着他愣了愣,被辣味呛得小声咳嗽,咳出了点眼泪,拿起桌边的胡萝卜汁开始喝。 “你还真是一点都吃不了啊。”顾淮遗憾地说。 林思渡刚要说什么,余光瞥见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a大的张教授给他发了条消息,说最近的新生助学金获得情况,这份名单上次张教授还问过林思渡的意见,最后才送给了顾淮去确认。 从最终结果来看,林思渡和顾淮选中的,是两个人。 “你怎么吃个饭还能走神啊?在看什么?”顾淮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企业奖助学金啊,我不是已经给人选了吗?” “你为什么选了综测很有想法,非教条主义的,有自己的观点在里面,他还没做的几个项目,创新性很强。” 林思渡:“综测……” “我知道,我懂你的意思。”顾淮说,“但综测是学校的规矩,企业奖助学金,得走我这里的规矩。不过你说得对,我没看总成绩是我不好,我增设一个名额,你看行不行?” 林思渡想说那好像也不太合规,可是说多了,他觉得顾淮会烦,最终没有开口。 顾淮那天说的话,他其实有在想,有的地方他认,但是他和顾淮很多细碎的想法其实不太一样。 “胡萝卜汁沾嘴边了。”顾淮提醒的同时,站起来弯腰,拇指指腹在他嘴角轻轻地摁开。 果汁晕开了一片红云。 林思渡偏过头避了一下,顾淮自己先愣了,有些妖艳的水红色色泽在林思渡嘴角被他碾开,指腹一片细腻的触感,像是揉到了刚拨好壳的荔枝,轻轻捏一下,仿佛就能碾出甘甜的果汁。 林思渡压着声音咳嗽,推开顾淮的手,自己用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巾贴了贴嘴角,然后把剩下的胡萝卜汁喝完,把干干净净的杯子放回了桌子上,仍在走神思考刚刚的问题。 “带你看看我的收藏。”顾淮说,“买的大部分东西,都陈列在这边,有时候会有人过来参观。” 林思渡走进去的时候,忽然能懂顾淮为什么要把这栋建筑修得像个钢铁灌注的堡垒、嶙峋怪异的巢穴,收藏着这么多好看的东西,自然要将洞穴修得陡峭些,好让旁人不敢靠近。 林思渡学了四年的鉴定,对大部分珠宝已经无感了,东西送到手里,不过是真假两个字,但是顾淮这里不一样,灯光下的好几块石头,让他感觉到了鉴赏和审美也是一门学问。 “喜欢这里?”顾淮问。 林思渡点头。 顾淮乐道:“那我也算猜中了一次你的偏好了。” 林思渡站在陈列柜前,看着玻璃倒影中的自己。 能猜中他的偏好,他们也不是很不一样。 他没考虑过类似的东西,不知道顾淮到底要他怎么考虑,他像是在脑袋里打着老旧的算盘珠子,加分又减分,咔哒咔哒地吵得他头疼。 顾淮领着他看一些串珠,瞧见好看的就往他手腕上套一个,弄得他双手沉甸甸的抬不起来。 “柜子,很特别。”林思渡心不在焉地说。 “啊?那个啊。”顾淮满不在乎地说,“请人做的水晶雕刻,每个都不一样,也就十来万一个吧。” 也就十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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