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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她还是给我泡了一杯热茶。在热茶面前，热气覆盖了我的脸。

&ldo;莫医生出去了，他说也许要四五点钟才回来。&rdo;

&ldo;没关系，我来这里，是想……&rdo;我却窘得说不出话来了。

&ldo;想什么？&rdo;

&ldo;想问你一些事情。&rdo;我突然变得结结巴巴的。

&ldo;问吧。&rdo;她对我笑了笑。

&ldo;请不要介意，有些问题是不应该我问的，比如年龄之类的。我知道这很不好，甚至会引起你的误解，但是……&rdo;

&ldo;我今年22岁。&rdo;她抢先说话了。

&ldo;哦，那你在这里，在这里做了多久了？&rdo;

&ldo;只有几个月，去年我大学刚毕业。&rdo;她回答的速度比我提问快多了，这让我很尴尬。

&ldo;我问的这些问题很愚蠢是吧，你不会以为我是来做无聊的市场调查的吧。&rdo;

&ldo;你真有趣。&rdo;

&ldo;为什么要为莫医生工作，其实像你这样的，应该可以找到更好更适合你的职位。&rdo;我语气听起来像是人才市场里的话。

&ldo;因为这里工作很安静，很清闲，我不喜欢那种一天到晚忙个不停的工作，为了某些无聊的事情费尽心机。我只想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独自坐着，与世无争，看着窗外的芭蕉叶和花丛，还有朦胧的雨幕，静静地听着雨点敲打叶子和屋檐的声音，知道吗？这声音非常悦耳动听，比听cd好多了。你静下心来，仔细地听，听‐‐&rdo;

我果然听清楚了，窗外传来的雨点声，还有下水管道急促的流水声，像是一个微型瀑布。此刻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和她两个，我们都默不作声，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看着窗外在风雨中摇晃的花丛，居然有些出神。

&ldo;觉得怎么样？&rdo;她突然问我。

我这才回过神来：&ldo;你说得对，在这里工作的确是一种享受。&rdo;

&ldo;我就喜欢平淡的生活，越平淡越。就像一个雨点，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没有人注意到它，对人们来说，这个雨点是不存在的。如果对你们来说，我是不存在的，那么我会很高兴的。&rdo;

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我想用心静如水这个词来形容她，于是轻声地说：&ldo;那我真羡慕你啊，知道吗，我现在脑子里很乱，许多麻烦事纠缠着我，如果我能像你那样看待一切，我也就不会到这里来进行莫名其妙的治疗了。&rdo;

她微微一笑：&ldo;你会好起来的。&rdo;

&ldo;谢谢，但是依靠莫医生的那种治疗方法，我恐怕只会越来越糟。对不起，我说得太直接了。&rdo;

&ldo;他可是心理学博士。&rdo;

&ldo;真的是博士吗？&rdo;我摇了摇头，不敢相信，他更像是一个江湖骗子，我继续说，&ldo;你看过他的治疗吗？&rdo;

&ldo;没有。&rdo;

&ldo;还好，最好不要看。&rdo;

她突然哧哧地笑了起来，我也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我们的笑声在空旷的走廊与楼梯间飘荡着，撞击着，这些声音让我想起了过去，想起了另一个人，似乎已从多年前回到了我面前。接着又是沉默，我们似乎有了某种默契，一同屏着呼吸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仿佛在听一场江南丝竹的表演。

雨，越下越大。

&ldo;你住在哪儿？&rdo;我突然打破了沉默。

&ldo;就住在这一带，我租了一间房子。&rdo;

&ldo;是一个人住吗？&rdo;

&ldo;当然，你以为是两个人吗？&rdo;她笑着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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