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惨淡的月挂在西边,寂静无声。
……
作为一个没被皇帝宠幸过的采女在宫中是艰难的,尴尬的,她们比宫女地位高一等,但是又比各种女官地位低一级,既不是主子,也不算奴婢。每日去皇后的&ldo;来仪宫&rdo;请安,通常只能在外面磕个头,然后照原路回宫。
就算回了宫,也要拜见宫中的主事的主子。在&ldo;元秀宫&rdo;中,宛美人位份最高,聂无双第一次觐见她,便与她结了下了怨恨的心结。事实证明,宛美人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而且还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闷
在宫中无事,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不见硝烟,却更厉害百倍。
天蒙蒙亮,聂无双拿着扫把与夏兰一起扫着&ldo;元秀宫&rdo;的庭院,一旁站着宛美人底下的秀ju,她正指着旁边一块刚扫过的空地,尖着嗓子:&ldo;那边不干净,还得再扫一遍。&rdo;
聂无双看了她一眼,拿着扫把又默默重新扫起。秀ju见她不敢反抗,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殿中。聂无双扫着,心神似已经飞走。
&ldo;采女,你先歇一会我来帮你扫吧。&rdo;夏兰见秀ju进去,连忙走过来要帮忙。聂无双摇了摇头:&ldo;没事,扫地而已,你若帮我,她就有更多的借口来罚我们两个。&rdo;
果然,她一回头就看见一片衣角匆匆从门边藏起。
&ldo;采女……&rdo;夏兰愤愤不平:&ldo;凭什么她能这样对待我们?采女你也是皇上的妃子啊!她难道断定采女以后没有翻身的一天?&rdo;
聂无双闻言红唇边溢出冷笑:&ldo;以后谁说得了呢?她如今权力在握,自然想要对我做什么便是什么,在宫中拜高踩低向来是她们的拿手好戏。&rdo;
夏兰犹自愤恨,忽然宫门边传来脚步声。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位身着芙蓉红宫装的女子。聂无双抬头看去,原来是宝婕妤。
她额角微微一跳,就看见宝婕妤傲然地迈了进来。她走到聂无双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今日聂无双穿着一件蟹青笼裙,颜色灰仆,虽然有倾城容貌但没了好颜色的衣服陪衬不禁失色不少。
她抿嘴一笑:&ldo;聂采女这么勤快啊,这天才刚亮就来扫庭院了?要是聂采女这么有空的话,明儿就去我的宫中扫扫地吧。&rdo;她说完咯咯一笑,扭着纤腰走进了屋中。
宛美人殷勤的笑声传了出来:&ldo;竟然是宝婕妤来了,实在是有失远迎,请……&rdo;
欢快寒暄渐渐远去,聂无双站在庭院中秀眉微皱。夏兰想起那日宝婕妤的狠辣巴掌,心有余悸:&ldo;采女,这有些不妙啊,你说宝婕妤会不会跟宛美人说什么……&rdo;
&ldo;干活!&rdo;聂无双木然地收回目光:&ldo;再不扫等等日头盛了,我们会扫得更辛苦。&rdo;
一连过了几天,宛美人派下的活计越发刁钻古怪,每每聂无双与夏兰要干到半夜才能休息,天不亮又要起身。日复一日,这样的刁难从来未曾松懈,在辛苦的的劳作中,聂无双迅速消瘦了下去,一双美眸越发大。
在日复一日中,皇上的召见遥遥无期,似乎从别院中离开后他就从此忘记了有聂无双这样一个人。德顺公公也再也没有出现,聂无双被宛美人束缚住了手脚也腾不开身去寻那他口中的&ldo;杨公公&rdo;。
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在宫中有一两百个姓杨的内侍。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清晨的上林花园中,天还未亮,聂无双与夏兰两人拿着瓷瓶收集宛美人所谓的&ldo;花间露&rdo;,据说用这种露水烹茶会格外清香。
&ldo;采女,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们早晚会被宛美人折腾死的,你说王爷会不会忘记了我们……&rdo;夏兰揉着眼睛,困顿地问。
聂无双看着一颗晶莹的露珠滚落瓷瓶中,目光忽然被一株花旁边的灌木丛吸引。
&ldo;采女,采女……&rdo;夏兰见她没有反应,又唤道。
聂无双拿起那株植物,唇边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ldo;他不会忘记我们,只不过时候未到,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rdo;
她把这种株糙种在一处偏僻的石头背后,眯了眼看着渐渐出来的太阳,淡淡道:&ldo;回去吧,太阳已经要出来,已经没有花露可以收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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