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娘娘,殿下不会来的,他在天牢,他怎么可能会来引凤台?&rdo;杨直泪流满面,拉着她往殿中去。
&ldo;不,我看见的。不会错的。他来了。&rdo;聂无双喃喃地道。
&ldo;娘娘,他不会来的。&rdo;杨直还要再说。忽地,聂无双欢快叫了一声,他不由回头。只见一盏微弱的宫灯在黑夜中亮起,那一抹高大挺秀的身影拖着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地走来。所有的黑暗通通在他身后褪去,他每走一步,风声似就小一点。他终于抬头,看向那高高玉阶上的聂无双。
&ldo;凤青,是凤青!&rdo;她挣脱杨直的手,飞快下了高台,雪白的单衣如黑夜盛开的白莲,美得令人不忍亵渎。
她飞扑在那人的怀中,他手中的宫灯落地,照出他的面容,赫然就是许久不见的萧凤青。
他抱着她,相拥的身影在黑夜中几乎凝成一座永远的石像。
杨直眼中的泪滚落,他绝望地看着萧凤青身后如影随形的几位面无表情的内侍,终于伏地深深痛哭起来。
是的,萧凤青来了,带来了皇帝的旨意。
今夜是死夜……
……
红烛高燃,偌大的宫殿中,聂无双看着面前的萧凤青,手指轻抚过他的轮廓分明的脸庞:&ldo;殿下瘦了。&rdo;
萧凤青一笑,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她熟悉的慵懒与散漫:&ldo;在天牢里,饭食不好。&rdo;
他拥着她,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轻笑:&ldo;他倒是待你不错,这么大的宫殿,竟给了你。&rdo;
聂无双自嘲一笑:&ldo;他总是很慷慨的。&rdo;
&ldo;本王也可以为你建一座,只是你不要。&rdo;他握了她冰凉的手指,埋怨道。
泪水无声无息滚落,她看着面前的嬉笑如常的萧凤青,慢慢道:&ldo;这我都知道,天下你都可以给我。我何须还要你再给我一座引凤台?&rdo;
他的手微微一颤,不由抬眸看着灯下倾城的容颜,这才慢慢道:&ldo;原来你心里都明白。&rdo;
聂无双看着灯下消瘦些许的萧凤青,苍白的面容,俊美得几乎是魔魅的容颜,顾盼间那眼中的傲然,她早就该明白他的狠绝与无情并不是真正的他。他笑,褪去眼中的冷厉,他的笑是她从未见过的明澈与男人的天真:&ldo;为何要这般看着本王?&rdo;。
他把她冰凉的手贴在脸颊边,轻轻摩挲:&ldo;难道这时候你才发现你爱上了本王?&rdo;
她不由&ldo;噗嗤&rdo;笑了起来,许久,她才慢慢道:&ldo;我爱过顾清鸿,我也爱过萧凤溟。&rdo;他静静地听:&ldo;那我呢?&rdo;
&ldo;你在这里。&rdo;她指着心口:&ldo;你是我,从未离开。&rdo;
他眼中露出诧异,想要说话,泪水却从眼角滚。他闭上眼,贴紧她的手,轻叹:&ldo;无双……&rdo;
在那五年前的春雨夜,他伸出手握住了落魄一身雨水的她,那一刻对视中,两个相似的灵魂早就融合在一起,那是比生死盟约更加坚定的盟约,她找到了他,他亦找到她,那流浪在天地间属于自己另一个灵魂的自己。
泪水不停歇,可是她脸上却是笑的:&ldo;殿下,你和我不会分离。&rdo;
他睁开迷蒙的泪眼,弹去眼泪,一笑:&ldo;是,不会再分离。&rdo;
温暖袭来,清苦的杜若香气包围了她。她埋首在他怀中,犹如倦鸟终于归了巢,再也不用惊惧,惶惶。
&ldo;无双,你真的很傻。&rdo;他笑叹:&ldo;平白给了他应国,给了他盛世的天下。&rdo;
&ldo;殿下,你也是。&rdo;聂无双轻轻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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