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卉子如此,也得亏是公主惯得。”辛子阑闻言,仿佛对燕蒹葭忽略自己的话习以为常,道:“恐怕世上没有哪个宫中的婢子,活得如她这般随心所欲。”可不是随心所欲吗?人家寻常宫女,非二十不得出宫。小卉子倒是好,只在燕蒹葭面前说了一句不喜宫中烦闷,十三四岁便被带出了宫外,没有半点为奴的模样。“整个春光阁,谁人不惯着她?”燕蒹葭说着,话锋一转,便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儿个夜里,便将人证物证打发过去罢。”“公主果真是信她?”这个‘她’,不是说旁人,正是姽婳。“你觉得呢?”燕蒹葭低眉,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辛子阑道:“子阑以为,公主不信。”燕蒹葭抬眸看他,似笑非笑:“知我者,莫若子阑也。”“那公主觉得,真正操控不眠楼的,究竟是谁?”辛子阑兀自坐了下来,执起杯盏,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他知道,燕蒹葭不信的,是姽婳方才表现出来的无意透露。毕竟依着姽婳的沉着,怎么可能如此大意的便泄露了自己的主子?“操控不眠楼的,的确是楚老爷子不错。”燕蒹葭淡淡勾唇,一张如璞玉透亮的脸容,划过深邃之意:“但姽婳的主子……未必是楚老爷子。”“公主是说,姽婳乃暗探一枚,深埋在不眠楼?”或者说,是深埋在楚老爷子的身边。“谁知道呢?”燕蒹葭睨了眼他,笑意盎然。虽说是反问,但就辛子阑对她的了解,无疑她这一句,是肯定。不知想到什么,辛子阑忽而看向燕蒹葭,问:“公主,子阑不知,公主为何近来兴致大起,想着掺和朝廷之事。”国破梦他与燕蒹葭也算是多年的至交,从年少时,辛家覆灭,他为燕蒹葭所救开始,他便成了她名副其实的心腹。正是因此,他也向来知道,燕蒹葭是个怎么样的人。可近几个月开始,燕蒹葭的行事,变得令他难以揣测。从前只是纨绔少女的她,徒然将手伸入燕国朝堂。兴琼楼、立青楼,这看似荒唐的举动,其实是别有深意。她借着青楼,打探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短短数月,几乎将整个建康盘根错节的大家族关系,捋了个一清二楚。这是从前只知玩闹的燕蒹葭所不会做的事情。只是,他的问话,让燕蒹葭顿时沉默起来。她望着杯盏中漂浮的点点青色,好半天没有说话。直到辛子阑耐不住了,才再次出声,道:“公主若是信得过子阑,子阑愿为公主分忧。”兴许旁人不知,但辛子阑看得出来,这些时日,燕蒹葭忽然有些消瘦,仿佛心中装了什么事儿一般,偶尔在他面前的恍神,也显得那么的心事重重。“子阑,你可信妖魔之说?”燕蒹葭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她直直看向辛子阑,眸底满是肃然。辛子阑很少见燕蒹葭这般表情,年少时他寻死的时候,燕蒹葭曾露出这样的表情过。但在那之后,他几乎是没有再见着了。“怎么,不相信?”燕蒹葭挑眉,见他不说话,便下意识以为他不信。“若是旁的什么人说,我是不信的。”辛子阑回道:“可公主说了,我便信。”“哦?为何?”燕蒹葭道。“公主杀过的人,不比子阑来的少。”辛子阑道:“或因当诛,或因碍眼……无论怎么样,公主也不会是个迷信之人。”若是迷信,不会微笑着杀人,更不会轻易触到血腥。可一个不信神佛鬼怪的人,忽然问他,信不信妖魔之说……“呔,原是如此啊。”燕蒹葭故作失望,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信本公主,所以信妖魔之说呢!”“不过,不瞒你说。”燕蒹葭道:“本公主从前也是不信。但数月前,本公主忽然便信了……”几个月前,她蓦然开始做一个梦,一个连续几个月下来,几乎每隔几日便会做的梦。无论做几次,那个梦都一模一样。甚至连梦中她自己说的话,都一模一样。梦中,她正坐在深宫庭院之中,有宫人慌张来报,说是兵临城下,事态极为严重。“破国梦?”听到这里,辛子阑不由一顿,秀美的眉梢蹙成一团:“燕国……亡了?”“亡不亡,本公主不知道。”燕蒹葭眯起眸子,道:“但梦里,有你。”梦里的辛子阑就在她的身侧,他眉头紧锁,听着宫人来报的消息,说道:怎么也没有想到,让燕国如此狼狈的,会是他!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便明显表现出,让燕国灭亡的,是他们熟悉之人。只是,究竟是谁,燕蒹葭不知。因为她的梦,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再没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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