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就算了。”姜晏开始有条不紊地割线,技术娴熟,“影响效果。”郁小雀脚趾死死地蜷起来,瞳孔张大,无声地痛呼着,雪白的脖颈舒展开来,像只濒死的白天鹅。身上无休止的刺痛仿佛又把他带回了那段暗无天日的记忆。姜晏手法很稳,打雾上色,甩点点刺,很快一个精美的图案就有了雏形。郁小雀白皙的身子已经盈满了小汗珠子,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尤其是那朵粉色的娇花,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忍不住颤抖。(审核康我,是纹身啊啊)他无神地大眼望着天花板,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是噩梦吧,一定是场噩梦吧。小金丝雀的泪水顺着耳后流下,蓄成一小滩。到底什么时候噩梦才会醒过来呢?“真是完美……”姜晏摘下口罩,抚摸着眼前的纹身图案,极致的白与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视觉冲击力极强。一个端正凌冽的晏字,又在尾端开出一朵美艳的玫瑰花,向着深处延伸开去,最后停在另一朵粉花边上。郁小雀感觉又麻又痛的,不适地动了动。玫瑰花瞬间焕发了别样的生机。姜晏深深吐出一口气,从上至下拂过郁小雀柔软的脸蛋,柔声道,“应该是有三个月了。”“不会伤害到宝宝。”电视上农业节目开播了。小树苗又被迫打开颤巍巍的枝叶接受灌溉,露水顺着枝叶咿呀呀地流进泥土,于是玫瑰花开得更艳了。可是辛勤的园丁还是对小树苗浇了水的反应很不满意。像是养了株闷葫芦,没半点声响。他揪着小树苗的嫩叶子,耳鬓厮磨,试图让小闷葫芦开口。小树苗抽抽搭搭地在风雨里摇摆漂泊,狠狠拿叶子抽打园丁,就是不发出声音。“幸可?”姜晏缓缓吐出一个名字。郁小雀一僵,瞪大眼睛看他。“是叫这个名字来着?”男人温和无害地笑笑,笑盈盈道,“他家公司似乎有点问题。”“本着优秀市民的原则,我顺手举报了一下,现在好像是被查了?”“你不要……伤害到别人……”郁小雀断断续续夹杂着哭声,无措地抓紧了铁床,“他只是好心。”“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姜晏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他的发丝,声调平和宠溺。被黑布盖住的屏风后面的声音更大了。郁小雀太过紧张,没有精力注意到那不寻常的声音。“出声。”男人诱哄似的,用鼻尖蹭了蹭他汗湿的头发,“我就考虑放过你的好朋友。”小房间内慢慢响起一阵隐忍到极致的呜咽,娇颤颤的。“乖。”姜晏唇角勾起,爱不释手地摩挲那个红肿的晏字。“想不想看看?”男人一把将他抱起。郁小雀惊呼一声,习惯性地攀住他的脖子,电视节目里萝卜地里的萝卜种得更深了。走到屏风前,姜晏一把扯开黑布。两个人的姿势完完全全地显现在眼前,模模糊糊的,像是一层磨砂的玻璃。玻璃镜上的人面颊泛红,轻咬着唇,腿侧处蔓延开一大朵火热的玫瑰花。纯情到了极致又艳丽得难以形容。郁小雀尖叫了一声,他没想到眼前不是个屏风,甚至不是个落地镜。他透过镜子竟是对上了幸可震惊又心疼的眼神!青年被紧紧绑住手脚,倚靠在墙壁上,嘴被毛巾堵住,只有那双眼睛完完整整表达了他的情绪。不敢置信还有疼惜。郁小雀登时无地自容,就在刚刚他还在不知羞耻地……他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在里面,干脆死在这算了。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听完了他的一整场……郁小雀所有掩藏的不堪,被男人狠狠扒了个干净。“为什么……”郁小雀掐住男人健壮的胳臂,甚至不敢回头,单薄的脊背微微颤抖,他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拼了命捶打男人,嘶哑地怒吼,“为什么要这么样对我!”他明明什么都没有了呀。他一定要逼死他才甘心吗?“见到你的好朋友不开心吗?”姜晏仿佛不解地笑了笑,把他往上颠了颠,“朋友之间不是要以诚相待?”“你不好意思说出口,我替你说了。”男人好像做了什么大好事,郁小雀应该感激他一样。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抓着郁小雀的手,声调犹如金属质感,低沉华丽,“来,和你的好朋友打了招呼。”“毕竟帮了你那么多。”“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了。”郁小雀晃着汗湿的发丝,语无伦次道,“我会死的,我会死的……”他一遍遍隐晦的向男人发出求救,像是哀嚎受伤的小雀。可男人神色没有一点变化,“怎么还不好意思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朋友吗?”他抱着郁小雀想要绕过玻璃。郁小雀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惶恐害怕地呜咽着,“不要,求你了,带我离开这,离开这……”“不要朋友了?”姜晏用指尖接住他的眼泪,垂着眸子,眼底划过阴霾。“不要了,不要了……”郁小雀只顾着想要离开,使劲地挣扎着,遮挡自己的身体。甚至有些神经了一般。“那自由呢?还想跑吗?”姜晏哪管怀里的小人儿几欲崩溃,志得意满地收获着成果。“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先生,离开这,我求求您了,您疼疼我……”郁小雀心尖都像是被什么狠狠压住,整个人都被禁锢在没有门窗的小屋子。他只剩下一个念头,逃开这。他以为自己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交朋友逛街,傍晚结伴回家聚餐,打打闹闹,平淡又普通地度过每一天。男人却狠狠碾碎了他的幻想。原来这么简单平凡的生活对于他来讲也只能是妄想。他不过是个玩物,哪有什么资格去奢望。“我当然疼我的宝贝了。”姜晏随意地笑笑,拍拍他因为过于激动而呛咳不止的脊背,“你说什么是什么。”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样伪善的男人,对着不谙世事的枕边人都能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就仿佛怀里的不是亲密的恋人,而是什么必须打败的敌人。爱情里哪有这个道理。这时的姜晏却是不会明白,所以后来无数个午夜梦回,他拼命想要抓住渐行渐远的人,最后睁眼,也只是一片虚无。他才恍然大悟,他的小金丝雀留在了那个寒冬,自此所有的苦果只有他一人承受。或者干脆弄死我,活着太苦了夜空像是浸了墨般沉寂,黛黑色的天幕上,寥落地挂着几颗疏淡的星子,很快被大片乌云遮住,扯得人心也不甚明朗。姜晏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半张脸氤氲在烟雾里,看不分明情绪。“姜先生……”王秘书在电话另一边汇报,“幸可被送回家了。”他踌躇了一下,“那他家的公司……”“有什么问题吗?”姜晏压低了嗓音,带着点嘲讽,“我可没动手脚,出了事也只能怪他们时运不济。”“碰了我的东西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是,我明白了。”王秘书了然,迅速回道。可是他这么折腾一遭,工程停摆,税务问题的都是小事。商界会达成一个共识,姜氏出手针对的公司还有谁敢合作接触。相当于间接断了幸可父母的心血。“您就不怕小先生恨您吗?”王秘书试探地问了一句,姜晏这一手作实在不人道得很。一面口头应了郁小雀不对幸可下手,另一面却生生要逼得人家破产。“你以为他还会再去见那个野男人?”姜晏嗓音薄凉,挟着丝笑意,“他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了。”他舒展了一下身体,说出来的话让空气都冷了几分。“他的爱与恨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无论怎样,他都只能留在我身边。”“小雀……”姜晏洗个了澡,确定身上没有烟草味了这才推开房间的门。空气中充满了檀香宁静沉和的香气,月色透过枝叶,浅浅地从落体窗外洒进来。他接着月色轻苡手轻脚地走近大床,想着把郁小雀叫起来吃点东西。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哪能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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