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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第1页）

燕惊寒道：&ldo;正是这个理，李大人机敏非常，一点就点出了要害。&rdo;

随从侧头看去，见那文书脸红的更加厉害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又或两者兼有之。她向走在最尾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没一会的功夫便听到哎哟一声，那文书不知如何踩空了，竟滚到了田地里，弄的一身是泥。

清平见状着人将她从田中拉起，和颜悦色地吩咐道：&ldo;快送去水边洗洗，若是没带衣袍，就先取本部的与她换上，免得受了风寒。&rdo;随从看向头顶眩目日光，将风寒二字仔细在心中掂量片刻，又听清平温和道：&ldo;倒时梁大人那里怪罪，就说都是本部的主意偏要来此地看看，想来梁大人通情达理，定不会怪罪于你。&rdo;

不等那文书反应过来，两个侍卫扶着她向河边走去。

燕惊寒不大赞同地向清平摇了摇头，周遭人极为有眼色地退开，隔了有一段路，清平才道：&ldo;燕大人，想与你说句话，都要出此下策，真是不容易呐。&rdo;

燕惊寒叹了口气，道：&ldo;说什么，说罢。&rdo;

清平嗤笑一声，道：&ldo;你我这么些年不见，我从云州回来，在京中做官，还想着有机会去见你一面。但后来听闻你已从贺州调任辰州，路途遥远，不免失之可惜。&rdo;

燕惊寒偏过头去，深吸了口气，道：&ldo;你将人都隔开，必然是有什么想问的，尽管直说罢。&rdo;

清平道：&ldo;我问了，难道你就会回答么?&rdo;

燕惊寒哽住，艰难道：&ldo;能说的……我一定说。&rdo;

清平合上折扇，道：&ldo;那好，我问你，邓捷的事情，你究竟知道多少，贺州的事，你又掺和了多少?&rdo;

燕惊寒下颌紧绷，缓缓道：&ldo;你……&rdo;

清平观察着她的神情，继续道：&ldo;不瞒你说，邓捷那本账本，已经在陛下案前了。&rdo;

燕惊寒瞳孔一缩，像是被震撼到了，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清平看着她有些失神的样子，道：&ldo;惊寒，我们分别的时候，你前往贺州为官，我去云州上任。那时前途未卜，分别时，你与我说了许多话。我想问问你，如今，你的抱负你的志向，是否已经如愿以偿了?&rdo;

燕惊寒一震，快速转头看向她，清平平静地与她对视，似有所指道：&ldo;看起来似乎没有。辰州多雨，道路修的也不好，是因为这个缘由，你才步履维艰的吗?&rdo;

燕惊寒不由失笑，避重就轻地答道：&ldo;路已经好了许多，是我自己……偏要走那等偏僻泥泞的小道。&rdo;

清平一眼不错地看着她道：&ldo;那阳关大道为何不走?&rdo;

燕惊寒呼吸一窒，道：&ldo;因为……不想。&rdo;

清平道：&ldo;是不愿还是不想?&rdo;

燕惊寒飞快答道：&ldo;既不愿也不想，清平，你到底要问‐‐&rdo;

清平忽地道：&ldo;她们把你送到这个位置上，究竟是要你做什么?贺州已经乱了，辰州难道也要重蹈覆辙，继续乱下去吗?&rdo;

一片云遮蔽了日光，山风吹来，增添了几分凉爽，燕惊寒衣袍被风吹的翻飞，她按住眉心，沉声道：&ldo;你若是真的明白，就该在此事过后远远地离开!&rdo;

清平注视着她道：&ldo;哪些事过后?&rdo;

燕惊寒哑然，清平往前走了几步，道：&ldo;你不说，自会有人查证。&rdo;

过了好一会，清平才听她冷冷道：&ldo;查?若查真有用，邓捷也不至枉死狱中。&rdo;

清平颔首道：&ldo;邓捷手中的账本不翼而飞，无了依凭，自然是要死的，那她到底把账本给了谁?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账本在你手中，但朝中的事情很快就能传到辰州，账本已被原随呈送陛下处，届时你又将如何自处?&rdo;

燕惊寒不语，袖中紧握的手渐渐松开。

清平以扇抵住手心，道：&ldo;如今，你还不肯与我说实话么?&rdo;

&ldo;那你又要如何自处?你我本是同窗，又在此事中交集过深，朝中若是查起来，你也脱不了干系。&rdo;燕惊寒大步走到她面前，颤声道：&ldo;快些将此中的事情了结，回长安去当好你的官，莫要再掺和这里面的事情了，贺辰闵三州之事，绝非如你所想的那样简单!&rdo;

清平以扇按在她唇上，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看着燕惊寒道：&ldo;不久以前，我也与一人这么说过。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将自己推到孤立无援之境，然后再孤注一掷，冒险行事。&rdo;

燕惊寒与她对视片刻，艰涩道：&ldo;但……我已经，不能回头了。&rdo;

阳光再度落下，清平眼睫一颤，淡淡道：&ldo;开弓没有回头箭，惊寒，我既然来到此处，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与你并无两样。至于你说的牵连，若是丢了官也无妨，活着比什么都重要。&rdo;

她收了扇子，若有所思地道：&ldo;你离开时曾与我说过八荒，只是这个八荒，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呢?&rdo;

燕惊寒蓦然笑了，伸手按住她的扇子道：&ldo;清平，你信鬼神之说么?&rdo;

楚晙坐在铜镜前，刘甄为她拆下玉冠宝钗，钗上宝石在发间熠熠生辉，那刘甄将它放在盒中软垫里，取了木梳舒顺长发，却在青丝中发现了一根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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