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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第1页）

清平前些日子让管事帮忙买匹马，结果管事会错了意，挑的的确是好马，但却是一匹小马，马儿尚未出厩，人不能骑。清平当即愣了眼，只能牵着马跟在丰韫马屁股后面，进教坊时还被人当成仆人拦下，后来被丰韫很是嘲笑了一通。

&ldo;不敢和丰大人的神驹相提并论。&rdo;清平从身后牵出一匹黑马，笑道：&ldo;虽无神驹，但也不会叫丰大人折了脸面。&rdo;

丰韫哈了一声，□□马儿也从鼻中喷了喷气。清平翻身上马，口中念道：&ldo;走走走，老马识途，寻花问柳还需丰大人引路，不然这花这柳，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rdo;

&ldo;那调香师曾住大南巷，是前年才搬到咱们教坊后头的，平日也不曾出门，只有个仆人出来采买东西，若是教坊中有人想配什么香，就写了条子，使人送到她那处便是。&rdo;

教坊的伙计低头哈腰地说完，引着清平与丰韫进了一条小道，周遭草木丛生，好似很久无人打理。等到了一扇木门前，伙计将手里灯笼插|在门环里，丰韫赏了她块银两，伙计有眼色地离开了。

丰韫收了笑容，轻声道：&ldo;清平，你进去便是，我在外头帮你看着。&rdo;

清平看着她有些忧虑的样子，拱手低声道：&ldo;多谢了。&rdo;

丰韫侧身回避，叹了一声，扶起她道：&ldo;如今你已贵为侍中，官职在我之上，不必向我道什么谢了……只是清平，恕我多问一句，你所做的一切，无违国之律法，纲常法纪罢?&rdo;

清平沉默良久，道：&ldo;是。&rdo;

丰韫指节微松，喉头动了动，想说许多话却说不出口，只得道：&ldo;快些去吧。&rdo;

清平转身就走，又停下步子，想了想道：&ldo;长泽，我所做的一切，一半是出自私心，一半是为求公道，绝不会做些什么危害社稷，扰乱朝纲的事来。&rdo;

夜风乍起，香炉中一点微弱红光渐渐熄灭，清淡的香气被风吹散了些，一只手揭开盖子，用银条拨弄着香炉里。女子瞥了一眼，收回手，将另外半枚香丸浸入清水中，又仔细看过，才道：&ldo;许久未见这等手法，一时不察，叫客人久等了。&rdo;

清平道：&ldo;无妨，还望阁下告知，这香丸中有何香料。&rdo;

女子瞅了她一眼，道：&ldo;客人想来出身不凡，只是若涉及家宅阴私，请恕在下不能随意透露。&rdo;

清平从袖中取出一只锦袋，放到桌上，道：&ldo;非也，某只是替家中大人做事，小小仆役尔，请说就是。&rdo;

女子取过锦袋，松开绳结，被里头金灿灿的色泽闪了眼，旁顾左右，这才收了锦袋，道：&ldo;客人诚心来问，我自然知无不言。辰州生产香料，配方更是多到数不清，客人这香丸有些特别，其一是用了寒檀香，这东西可金贵着呢，其二这香丸所用香料甚广，无法一一辨别。但这请客人放心，这香丸仅做安神定气只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也算是调香人用心良苦了。这等手段，必是位精通药理调香的大家!&rdo;

清平垂下眼，道：&ldo;听说这寒檀香用途甚广，风月之地常用此香……&rdo;

&ldo;欸，客人真是糊涂，想必是道听途说的吧?&rdo;女子摆摆手，很是不屑道：&ldo;那些人知道什么，寒檀香这般珍贵之物，哪里能随便给人用?&rdo;

清平心中疑惑，面上仍是平静，女子又道：&ldo;啊，我知晓了，客人是听说了这烟花之地的规矩吧，实不相瞒，这香的确是有那些用处……&rdo;

她暧昧地笑笑道：&ldo;……这东西名为和鸾，平常戴在身上仅做熏衣之用，但以普通的絮草燃之相伴，那便有些不同了。&rdo;

清平思索片刻，道：&ldo;和鸾的香方，阁下可知晓?&rdo;

女子摇摇头道：&ldo;客人有所不知，这等古旧的香方，百年前在辰州只有神庙中的长老才会调制，寻常人就算得了方子，也不知要如何下手。如今会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我也只会辨别，而不会调配。&rdo;

管事想，大人大约是疯了吧。

清平端着一杯茶，淡淡道：&ldo;是，我说了，焚香更衣，我要纳小郎。&rdo;

管事瞄了眼那身着薄纱的浓妆男子，又瞄了眼站立在一旁的张枫，觉得自己还需得劝劝大人，这般行事，难保不会弄的后院不宁。

管事试探道：&ldo;大人，这就有些仓促了吧，要不然等到明日，将纳吉的东西都备好再看?&rdo;

&ldo;也行。&rdo;清平低头喝口茶，&ldo;后天休沐，明天晚上正好把事办了。&rdo;

管事战战兢兢地瞄了眼低头的张枫，咽了咽口水退了下去。

罢了罢了，大人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管事心中唏嘘不已，堂堂女儿家，如今已登朝入殿，光耀门楣，也是该想想开枝散叶的事情了，不就是……急色了些么。

清平下衙回府的时候，管事已经将府中装饰妥当了，红灯笼挂在屋檐下迎风摇摆，是说不出的诡异。

清平看了一眼，想想算了，没叫人撤下来，好歹是管事的一片心意，没得叫她多想。进到房中沐浴更衣，管事又捧来一套喜服，清平看了她一会，只能把方才的话在心中又说了一遍。

算了算了，她强打起精神来，换了这套喜服，而后将书房的一把木椅拖到房正中间，房中又放了四个香炉，香气氤氲，恍若花开满室，清淡雅致的菡萏香气都变的馥郁芬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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