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帮混蛋无法无天。真以为朕治不了他们?&rdo;
稍一了解,原来是开平的旧账,张翼倒打一耙,居然煞有其事地参劾周学熙一本,还列举了对方十款大罪。皇帝的态度梁启超早有所耳闻,早几年便疾言厉色地下诏令张翼火速收回开平利权(当然那是光绪这具躯体。与林广宇无涉),前事未了,周学熙不去寻他晦气已是万幸,他倒反过来恶人先告状,着实令人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ldo;张翼这厮的胆子也忒大了一些……&rdo;
&ldo;岂知是胆大包天,简直是丧心病狂。&rdo;
&ldo;要不臣仿效贪污集团一事将其怒骂一番?&rdo;
&ldo;不必如此,张翼自然有人料理。什么人办什么事,你梁卓如的任务便是宣传立宪。抑制革命,务必让民众只知有改良而不知有革命。至于惩治贪官污吏,自然有人办理,换你梁大才子去办。一是浪费,二也未必得力。&rdo;
&ldo;倒是成全了岑中堂。&rdo;此言一出。梁启超与皇帝都笑了起来。
&ldo;今日除送清样来,还有一份徐勤的密扎。&rdo;徐勤也是康门高足,《帝国日报》东京分社成立后出任社长,负实际责任。
&ldo;日本有何动静?&rdo;
&ldo;自《帝国日报》在日本开办分社后,气势日长,舆论火力已大为加强,同盟会机关报《民报》被查封,宋教仁等人连打了三回官司都不能让日本政府收回成议。革命党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早已为之气馁,不复当日张狂之势。&rdo;
&ldo;这也是理所当然。舆论地阵地,宪政党不去占领,革命党就会想方设法去占领,反过来也是如此。&rdo;
有心的日本警察做过统计,在东京的中国留学生初到日本时倾心于革命者甚众,几乎十之八九,但一年后在深入学习西方文化、亲眼目睹日本现实情况后此种比例就开始下降‐‐革命简单,建设却难。及至《预备立宪九年筹备纲要》颁行,宪政派势力大张,中国学生参加革命党会议或集会、编写革命报刊的热情也急剧下降。至前月吏部拟定的《高等文官考试暂行办法》公布后,很多人收敛了革命心思开始埋头苦读‐‐说到底出来留学的学生要么是官费,要么是家中颇有资财的富家子弟,有多少人能够挡得住回国做官的热切呢?科举已废,朝廷招揽高等文官必然要以西学为
少人摩拳擦掌,很想博取个光宗耀祖,自然对革命派及。在此种意义上,《朝日新闻》宣称皇帝为新政偶像地言论倒是言之凿凿。
&ldo;形势看好,却不能掉以轻心。&rdo;皇帝沉思片刻后道,&ldo;革命党如蔓生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日松懈便会死灰复燃。现在舆情动荡、人心思变,你们更是要抓紧一切机会加以分化打压。&rdo;
梁启超笑了:&ldo;臣亦有此种考虑,已草就一篇《所谓远距离革命家》,准备明日刊发,给乱局再增添一点新意,特前来请皇上过目。&rdo;
梁启超的文章洋洋洒洒数千字,先是列举了革命派历年所发动的九次运动,包括1895年广州变乱,1900惠州三洲田变乱,1907年5潮州黄冈事变,1907年6月惠州七女湖事变,1907年9月钦州防城事变,1907年12广西镇南关变乱,1908年3广东钦州、廉州事变,19084云南河口事变,1908年11月安仆&rdo;,毫不客气地指责革命党领袖是&ldo;徒骗人于死,己则安享高楼华屋,不过&lso;远距离革命家&rso;而已&rdo;,更何况&ldo;孙文等人不事生产,却享中产阶级生活,何以所供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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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妙哉,&lso;远距离革命家&rso;不过六字,却将此等人物勾勒得惟妙惟肖‐‐党首空以革命大话为号召,煽动他人子弟回国送死,自己却一个个好端端地在国外活着。那么多次举事,所谓革命领袖怎么不亲自上阵?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怎么一点事没有?真可谓一语中的!&rdo;
&ldo;皇上圣明,孙文惯会以大话欺人,可怜热血青年被他们骗得一筹莫展。&rdo;
&ldo;孙文就是一传销领袖,杀之何用,得之无益。&rdo;
&ldo;传销领袖?&rdo;梁启超不解。
皇帝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解释道:&ldo;便是诸如洪、杨等邪教首领。&rdo;
&ldo;原来如此。&rdo;皇帝经常时不时蹦出新名词,梁启超多少也习惯了。
&ldo;革命党有毒,青年无辜。故朕一直号召要文斗不要武斗,要用文章大义打倒对手,却不能用铅弹炸药消灭对手。不然,单就孙文一人,朕派遣若干大内高手便足以置其于死地。&rdo;
&ldo;皇上宅心仁厚,可惜这帮人却如此冥顽不化。&rdo;梁启超叹息道,却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ldo;《民报》被查封后,章太炎已与他人势如水火,变乱在即。&rdo;
&ldo;是么?&rdo;皇帝微微一笑,&ldo;那便需要再加几点力气。&rdo;
&ldo;皙子也如是说。谓刘申叔既有悔意,又有章炳麟之证据,不如便照样刊登,以撼革命党。&rdo;刘申叔即刘师培,系与章太炎齐名之国学大师,学问极精深,唯做人首鼠两端,先入革命党,后又叛出。林广宇在穿越前对其所研究之中国中古文学史成果极为推崇,谓其为&ldo;300年来中国中古文学史第一人&rdo;,可对他地节操亦有诟病,此番梁启超说起,皇帝也想了好一会儿,一时难下决定。而所谓章炳麟之证据,却是他与刘师培之间的通信,希望通过他与端方运动,取得谅解,不料刘师培后来回国后公诸舆论而为己晋身之阶,此举也一直为世人所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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