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唐子悠感觉雪似乎停了,他转过头,就见顾酒辞不知怎么,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唐子悠默默收回了手,顾酒辞撑着伞,温柔道,“我来看看你爷爷。”
唐子悠点了点头,又疑惑道,“你怎么会想到来看他?”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我看你不在家,猜你应该在这里。”
他说着,把手里的花放到了墓碑前。
唐子悠站在他身边,难得的没有避开。
“不过我很惭愧。”顾酒辞低声道,“他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但是,我却没照顾好你。”
“都过去了。”唐子悠道。
“你说,他会原谅我吗?”顾酒辞问他。
唐子悠点头,“会的,我爷爷脾气很好的。”
“那你会原谅我吗?”
唐子悠笑了起来,“我早已经原谅你了。”
“那你会原谅你自己吗?”顾酒辞问他。
唐子悠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雪下得大了些,落在黑色的伞面上,很快消失不见。
“我会原谅你。”顾酒辞轻声道,“也会原谅我自己。”
他说,“人都会犯错误,但是,人不应该把自己困在错误里,困得久了,也会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
唐子悠抬眼看他,一瞬间没有了话。
他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来曲文怡那句批语:负重前行,不如轻松而往。
心灵的重量,也是负重。
顾酒辞收了伞,细密的雪花落在了他的肩上,他把伞放到了一边,再一次摘下了脖颈上的链子。
他轻轻解开了骰子,将里面的戒指倒在了手心,递到了唐子悠面前。
“去年的时候,也是在你爷爷面前,你把戒指交给了我,问我能不能和你交换戒指。今年,也是在你爷爷面前,我把戒指交给你,你愿不愿意,重新和我交换戒指。”
唐子悠怔怔的看着他手心的戒指,那一刹,许多记忆宛如翻腾的海水再次涌来。
他想起昨晚,顾酒辞把这条项链递给他,和他说,“我有礼物想送给你。”
也想起最开始,他把戒指套在顾酒辞手上,和他说,“这是我亲手设计的。”
他想起他在抽屉里怎么找也找不到顾酒辞扔下的订婚戒指,着急的问顾酒辞,“我们的订婚戒指呢?你不是说扔抽屉里吗?”
顾酒辞漫不经心道,“忘了,我的戒指太多了,大概是和其他饰品混一块了吧。”
可那时候,他的脖间就已经挂着这条项链了。
他一直以为顾酒辞是很喜欢这条项链,所以才一直戴着,不怎么摘下,也不让他碰,可原来,是这样的。
唐子悠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他们在很多事情上都在不停的兜兜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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