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勒马道旁远远地看着,头盔下的眼睛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不过是十年不见,昔年威震东陆的一代名将便已经憔悴如斯?那个曾经和公子楚一起统领大军纵横天下,造就大胤霸业的司马大将军,竟然已经成了朽木一样的白发老人!
他默默握紧了缰绳,感觉心潮如涌,难以抑制。黑色长剑忽然发出了一阵的鸣动,他暗自一惊,迅速地抬起手,按住了肩后的长剑。
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异常,悲痛中的老人霍然一惊,下意识地回首寻觅着背后忽然出现的汹涌杀机‐‐然而那一列西域来的车队伫立在雨里,无数穿着盔甲的圣殿骑士静静守护着出嫁的公主,宛如一座座沉默的雕像,脸庞深陷在护颊后的阴影里,竟是难分辨彼此。
是错觉么?为什么那一瞬背后仿佛有刀兵过体的冷意,让他有回到了许多年前战场上的感觉?难道是此地的十万亡灵,一同在此刻发出了诅咒?
白马素衣的送殡队伍渐渐远去,送亲的队伍也已经开拔,而羿还站在那里出神。
哀婉凄凉的挽歌弥漫在曾经有无数战士倒下的古战场上,东陆和西域的两支队伍在短暂的交错后各奔东西:向着东方的是那一支送亲的车队;而向着落日方向的,是另一支送殡的队伍‐‐生死和哀荣在这一地点时间交错,令人恍如梦寐。
东陆的春雨是缠绵而迷朦的,丝丝拂面。龙首原的初春寂静而蓬勃,大片浅浅的嫩绿之间点缀着无数细碎的娇嫩野花‐‐那些花是奇特的鲜红色,一簇一簇的丛生着,远看宛如血一样鲜艳,四溅开来。
十年不见,是否,地下埋藏着的那些白骨,都开出了如此艳丽的花?
蒙蒙春雨中,龙首原的深处伫立着一座小驿站。
自从十年前越国和大胤一战之后,原本处于交界处的龙首原已经纳入大胤版图,而这座原本位于两国交界处的驿站也失去了本来的作用,已经有多年未曾修葺,破旧不堪,墙上的金粉和朱红纷纷剥落。
百无聊赖的老吏喝了酒,正在醺醺欲睡,却听到了门外忽然的喧嚣声。他不耐烦地嘟囔着,跌跌撞撞地出去开门。然而,一拉开门,他手里的酒壶就落在了地上‐‐
&ldo;西域翡冷翠公主入京和亲,在此处暂住一晚。&rdo;一个身穿大红色官服的胤国官员大步上前,命令,&ldo;若有怠慢,百死莫辞。&rdo;
&ldo;是,是!&rdo;老吏酒意醒了大半,磕头如捣蒜。
&ldo;退下吧。&rdo;副使打着官腔冷冷道。
在退下去的瞬间,老吏瞥见了被侍女扶下车的西域贵族少女,面纱下露出秀丽的下颔,双唇娇艳欲滴,盈盈欲语‐‐只是短短的一瞥,如惊鸿掠影,那绝世的容颜却仿佛月光一样夺去了人的心魂。
然而,那个声势显赫的西域公主却是非常容易伺候,既没有对驿站里粗陋的晚膳表示不满,也没有嫌弃此处的冷清破败,在内室简单地用餐后即告休息。
掌烛时分,苏娅嬷嬷梳着她一头长发,轻声:&ldo;今日公主的举动实在不是很妥当。&rdo;
&ldo;唉,嬷嬷,你是责怪我太过软弱,会被东陆人看不起么?&rdo;阿黛尔叹气,&ldo;可是,你没听到么?她在哭呀‐‐那个皇后死得不甘心,所以灵魂一直不肯离开躯体,一路在哭呢。太可怜了。&rdo;
&ldo;嘘……公主!&rdo;苏娅嬷嬷连忙抓住了她的胳膊,低声,&ldo;别说这样的话!&rdo;
阿黛尔不甘:&ldo;我说的都是真的呀!&rdo;
&ldo;是的,我知道公主从小就不同寻常,&rdo;苏娅嬷嬷安慰着少女,神色凝重,&ldo;只是东陆对巫蛊之术深恶痛绝,孝端皇后便是以此罪名被赶出皇宫‐‐公主要是再到处和人说看到了鬼魂,一定会被当作女巫引起大麻烦的。&rdo;
阿黛尔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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