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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第1页）

仲演抬头往东边看了几眼，从这条小路往东走，便会到藏书阁。那是仲演最熟悉的地方，他从小在藏书阁长大，继承王位后偶有郁闷之事，也常去藏书阁坐坐，且那里也是他常召见宇文泱的地方。

&ldo;如今藏书阁还住人么？&rdo;仲演问莫湮。

莫湮虽不喜他这个问题，但还是答了一句。&ldo;吾王入主之后，便命人封了藏书阁，如今藏书阁乃是禁地。&rdo;

&ldo;禁地便是无人居住，杂糙丛生了。&rdo;仲演喃喃一句。

&ldo;仲公子曾住在藏书阁？&rdo;

卫禹刚问完便觉自己失言，他知道仲演的身份，知他是北晏旧主。本只是好奇下意识问一句而已，可是故主亡国重游，心情自然沉重，卫禹这一问，实数让人难堪。而被问的人，却没有这般尴尬，而是轻笑点头，坦然道：&ldo;是，我自小便住在藏书阁，父王喜欢饱读诗书的王子，我便住在此处日日熏陶，才有了那么两分诗书气。&rdo;

仲演身上却有几分诗书温润之气，从前他更是温和，只是如今这股子温和掺杂了些不明的冷厉，人到底是与之前不同。莫湮不言，卫禹轻轻叹一口气。

百里捻曾是亡国之君，而仲演又何尝不是呢？

这天下你争我追，到底有何意思？

见气氛低迷，莫湮不想在此事上纠缠，便开口：&ldo;诸位且随我前去，马上便到西苑了。西苑已经备上了茶水糕点，诸位长途跋涉，先去休息吧。&rdo;

卫禹与仲演点头，随着莫湮进了西苑。

羌晥一行人进大姜的第一夜，安然无事，各处静谧。

翌日清晨，百里捻带了吃食，亲自送到了赛戬住处。赛戬难得起得不晚，百里捻到的时候，他正从内室出来，衣着工整，没了在陶阳城高鸣台的随意之姿。百里捻抬眸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但并未提及。

赛戬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盒，先开了口：&ldo;你一早来见我，就是为了准备这些？&rdo;

百里捻顿了顿，&ldo;总要用早膳。&rdo;

&ldo;是啊，&rdo;赛戬后知后觉地应着，&ldo;之前是我千方百计搜罗你爱吃的东西，眼巴巴送去给你吃，没成想还有这反过来的时候。&rdo;

桌上的菜式皆是赛戬素日喜欢的，两三个菜，再配上一碗瘦肉粥，早膳来讲并不过于奢华，但也是尽心尽意。饶是赛戬再莽撞，也明白百里捻用了心，特意给备好。

百里捻只当没听清他话中的调侃之意，饭菜摆好之后，便坐在了一旁。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也甚是随意，百里捻曾在高鸣台时，便是如此与赛戬同用早膳，今早也就如此了。

赛戬却有意刁难两句，&ldo;你这是何意？本王用早膳，你怎么坐了下来？这次，不妥吧？&rdo;

百里捻手正欲去盛粥，听闻赛戬的话便收回了手，随即面不改色，将宫人拿出来的第二只碗又送了回去。道：&ldo;我用过早膳了，你吃吧。&rdo;

赛戬倒笑了一声，他又不傻，自然看得出百里捻是想和自己一同用早膳，听他如此说瞎话，也不知是好笑还是无奈，下意识一句：&ldo;不吃便能坐下了是不是？你就这么着急要示好？&rdo;

听此揶揄，百里捻顿了顿，站起了身，&ldo;你先用膳吧，我在舒月阁前的凉亭等你。&rdo;

&ldo;百里捻！&rdo;见人要走，赛戬反而拉下了脸，他挥手让伺候用膳的宫人出去，没好气地开口：&ldo;有什么要说的，说便是，不用大早上来献殷勤，也不用甩脸子。&rdo;

百里捻想了想，又转身坐了下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改面色。倒是赛戬，一会儿冷笑，一会儿又生闷气，自百里捻进门，便受不住这多变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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