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清容跟随尹屏茹从花厅出来时,居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刚刚这顿晚饭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压抑。
晚饭过后,陆亦铎再次随陆夫人来到正屋的东稍间。
他先是将今日去靖远侯府的事大概说了说。
&ldo;我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挂上了白色的绫布和灯笼,虽然只是在门房坐了坐,但也能看到院中已是一片素缟。听府里的管家说,姜夫人的病是半夜发作的,大夫赶到的时候已经不行了……&rdo;
&ldo;竟是这么快!可知道是什么病?&rdo;陆夫人问道。
&ldo;那管家不曾提起。事实上关于姜夫人的事情,就只说了这么一句,问到其他的,则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肯再多言。只是提到过两日再请众人去祭拜。&rdo;
&ldo;看样子这次姜夫人的病,恐怕是有些蹊跷了。&rdo;陆夫人低声说道。
&ldo;今日还看见了镇北将军府的人,进府一炷香的时间便出来了。不过如今姜夫人的胞弟仍在北边与番蒙人对阵,来的是姜夫人一个庶弟……&rdo;
&ldo;唉,将军府竟是没个能给姜夫人出头的人,老将军若是还在……这些话咱们也就在家里说说。&rdo;陆夫人叹了口气,&ldo;不提这些了,你今儿个才到家,又跑了这么一趟,也早点去歇了吧!&rdo;
陆亦铎站起身来,却并没有急着走,仿佛有些犹豫的样子。
&ldo;二弟今日帮清华他们在城南找了个宅子,清华的意思是想近期就搬过去。&rdo;
陆亦铎说到此处便停住,等着陆夫人的反应。
&ldo;哦?那你觉得,他们应不应该早些搬出去呢?&rdo;陆夫人嘴角的一丝笑容转瞬即逝,看着陆亦铎等他回答。
陆亦铎没想到母亲竟然会先问自己的看法,有些迟疑道:&ldo;我本是想不用那么着急,好好找个合适的宅子再搬也不迟,咱们家也不缺那么点儿地方……&rdo;
&ldo;说到底这还是尹家的事情,你让清华自己做主便是了。住在这里咱们自然是欢迎的,若是要搬走咱们也不能拦着不是?&rdo;
听母亲如此说,陆亦铎轻笑着点了下头。
陆夫人却是打算趁机把话挑明了说个清楚。
&ldo;两年前我曾经想过要替你求娶尹屏茹,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不是当初尹家那待嫁的姑娘,何况身边还带着个孩子……我的这个心思是早就已经放下了。&rdo;
陆夫人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陆亦铎神色的变化。
见他沉默不语,陆夫人直接开口问道:&ldo;我的意思已经跟你说了,你是怎么想的也说说吧!&rdo;
第二十六章决心
&ldo;无论儿子心里怎么想,这终身大事都是要由母亲做主的。&rdo;陆亦铎缓缓说道。
陆夫人闻言有些无奈地道:&ldo;你也就别跟娘绕圈子了。这两年里,你说说我给你寻了多少个合适的人,十个指头怕是都数不过来了。可你倒好,每次都是一句话:等你回来再商议。可你每次回来皆是风尘仆仆而归,又行色匆匆而去。这次总算是能踏实在京城住些天了,那咱们就好好商议一下,我以往信中提到的那些人,可有你合意的?&rdo;
陆夫人并没真指望他能说出个人来。
陆亦铎也的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定了定神色,反问道:&ldo;母亲为什么觉得尹屏茹不再合适了呢?&rdo;
&ldo;你总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rdo;陆夫人并不觉得出乎意料,&ldo;她哪里不合适,还用我说吗?虽说你要娶的是个填房,并非原配,但你放眼望去,这整个大齐朝有几个人像你这般年纪就做到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河南巡抚的?若娶个和离过的妻室,就不怕京城的人笑话吗?&rdo;
&ldo;母亲,这日子终归是给自己过的……&rdo;陆亦铎说得直接,&ldo;娶妻娶德,还是人品性格更重要些,旁的无需过多在意的。更何况,屏茹虽然和离过,但这是非曲直,您也是知道的,怕是整个济南城的人都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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