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萧子渊起身走到院子里,漫天的烟花在洋洋洒洒飘落的雪天里更加灿烂夺目。萧子渊看着看着,把手机举到耳边。
那边很久才接起来,一个轻快的声音响起,似乎是跑着来接的电话,有些喘息,“喂,萧师兄,新年快乐!”
萧子渊清俊的侧脸在五颜六色的烟花中越发动人,他微弯唇角,缓缓回答:“新年快乐。”
随忆接完电话回来,就看到妈妈正在看箱子里的那条围巾,心里哀号一声,上前抢过围巾随手扔进箱子里还把箱子的拉链拉好,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随母看到她回来,笑着问:“有喜欢的人了?”
随忆立即着急慌忙矢口否认,莫名其妙地看着随母,“没。”
“看面料和样式,这个男孩子品味倒是不凡。”随母没理会随忆的回答,继续开心地下结论,“我家忆宝就是有眼光。”
随忆皱着眉思索着该怎么解释,“这个、这个是我们寝室一个女孩男朋友的,大概是我收拾箱子的时候装错了。”
随母看了随忆半天,摸着随忆的脸语重心长地开口,“女儿啊,别人的男朋友是别人的,如果人家不愿意就算了,别硬抢。”
随忆一头黑线,“妈……”
她这个妈妈和不着调的三宝才是母女吧?
后半夜,随忆躺在床上翻出晚上那条短信,没有称呼,没有标点符号,那么平铺直叙的几个字,甚至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就像那个人一样,对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今晚收到的每条拜年短信,关系或亲或疏她都回复了,唯独这一条,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或许她一开始就错了,她就该离他远远的,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不会有那么多闲言碎语,可是她总觉得萧子渊身上有一种东西吸引着她,让她情不自禁,等发觉已经骑虎难下了。
新年的第一天,随忆便开始为萧子渊苦恼,是不是预示着接下来的一年或者几十年里她都会和他纠缠不清?
随忆烦躁地拿被子蒙上脑袋挺尸。
萧家有守岁的习惯,等所有人都去睡了已经很晚了,气温极低,萧子渊踏着满院的积雪往南院走。这座小院他小的时候住过一段时间,院子很大,这种旧时的古朴建筑在现在已不常见,他的房间两位老人一直给他留着。
房间前面有几棵蜡梅,在漫天大雪里绽放得愈加灿烂,积雪沉甸甸地压在枝头,却依旧傲然挺立,像某人。他一直以为只有男人才会如青松铁骨傲苍穹,认识她之后才知道也有雪压蜡梅香犹盛。
萧子渊披只穿了件薄薄的开衫,站在树下很久,身上落满了雪花也丝毫没注意。
蜡梅,腊月羊。
她是腊月出生的,不知道降生的那天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雪天。
她说腊月羊守空房,克夫。
这是提醒他别靠近她吗?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一直安静地听她说话,她说了很多,唯独不提那条短信。短信倒不是重点,他在意的是她的态度。她每次见到他时总是有些刻意的雀跃,却从不触碰重点,总是带着对师兄的尊敬,总是和他保持着距离。之前他和她都站在原地,他但笑不语,她浅笑嫣然。现在他刚迈出一步,她就忙不迭地后退。
就算是一般关系,当时没看到,事后出于礼貌也该提一句,可是她却只字不提。
想到这里萧子渊笑了出来,她慌了。
慌了,所以逃了。
笑完之后又开始皱眉。
还有随家。爷爷和父亲的提醒言犹在耳,官,商,又是一个问题。
随家的人对她不好,他已经心疼,若是到时候家里人再顾忌随家而对她有看法,他又怎么对得起她?
她带着柔软甜美的内心缩在壳里,看似无坚不摧,温柔但不妥协,永远不慌不忙地坚强,守护着自己的心,任由他怎么引诱都不肯出来。
她还是迷糊慌乱的时候比较可爱,乖巧听话,任他 ,没有硬壳,不会出现那副淡淡的微笑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想到这里他有些咬牙切齿,看来他之前太温柔了,对她这种人就得用强的逼她走出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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