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色阴暗、星月皆无。将军伴着夜色,卫兵举着火把开始巡城。朔风呼啸,军旗猎猎,士兵们虽然冷的直打哆嗦,却依旧抖擞精神,或严防死守,或加紧巡逻。待饭食送上城墙,一个人不过一张饼一碗热汤,纷纷躲在女墙背风处依次食毕,而后起身坚守岗位,尽忠职守。将军遥望城外密密麻麻的烟火,陷入沉思,那里是狄人军营。此时这座军营里,除过巡查的士兵,大部分人围坐熊熊篝火旁,吃着新烤熟的羊肉,喝着腰间悬挂的马奶酒,载歌载舞,似乎打仗劫掠是件很刺激、很兴奋的事。外面如此,中军大帐内也不例外,坐在大帐上首中央的狄人统帅逐日王正端着酒杯宴请诸部落首领,商议出兵要事。这里的酒可与外面不同,而是狄人抢来的白酒,听说来自雍州境内,其酒香浓郁,入口醇厚绵柔,余味悠长,让人不禁贪杯畅饮。瞧着众将嘻嘻哈哈饮酒作乐,逐日王将杯中酒灌入口中,继而怒骂道:“喝喝喝,你们就知道喝,抢了那么多财货、粮食、人口,大汗命我们两日拿下鄜州城,作为大军先锋,南下长安。明日青阳部、白羊部、青禾部、南林部四部依旧主攻,黄狼部、风白部、清河部及本王本部随时待命、伺机而动!”
“大王、大王,我们已整整进攻一日,损失惨重啊!请大王另选、另选队伍攻城!”“对对,请大王另选队伍攻城!”“我部落死伤太大,请大王另选部落攻城!”几位部落首领立即起身急道,
“放肆!我是在下命令,不是在听你意见!你们若是拿下鄜州城,城中财货、人口皆归你们,若拿不下鄜州城,就吐出所获,守在这儿看着,其他人随本王南下长安!”逐日王命令道。身边亲卫顷刻拔出刀刃,那几人眼见帐内形势,脸色难看到极点,片刻之后无奈道:“遵大王之命!我等定当拿下鄜州城!”而后几人虽依旧饮酒作乐,觥触交错,确是强颜欢笑,各有心思。
夜更深了,但相比城外宴饮之乐,城内就肃穆寒酸许多。杨将军刚喝完一碗稀粥,虽然疲倦,却无一丝睡意,毕竟战争的压力、满城的性命,此刻都压在这副七尺之躯上,放谁能轻松得了,再次拿起刀剑带着亲卫走出城楼。城墙上,刀削斧砍,痕迹斑驳,有些地方已经损毁,辅兵及民壮正在加紧修复,一些新拆下的房梁、大石也趁着这段时间抓紧运上城以补充军需。眼见城上各项事务有条不紊,将军放心许多,随即欲往城下探望伤兵,伤兵营距离这里并不遥远,这里原是一片空地,紧挨着一大户人家,目前已没有什么人,便被征做临时医护所,那片空地刚好充当伤兵营地,恰巧这空地边、院墙下有一口古井,水质甘甜,正好为伤兵营提供水源。此时伤兵营内已是伤患满地,纵是轻伤的被赶出营去,余下重伤患者依旧多不胜数,他们有的坐着、有的靠着休息,更多的躺在门板上或一动不动、或痛苦挣扎,全凭城内这些老弱妇孺精心照顾;而这里的医师也是临时凑成的,军中医师实在有限,将军只能全城招募,好在兵临城下,大义面前,他们自愿而来,不论日夜,不辞辛苦,全力施救每一人。看来不是所有人都是没有操守、没有道德,遇事不能夹杂私怨、先入为主、以偏概全,否则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误了自己,也误了别人。
一中年女子将洗好的绷带刚拿出来搭好,浸染鲜血的绷带又送来四盆。叹息一声,怎么如此之多,可怜的人呐!只见她端起一盆鲜红向前方水沟走去,似乎是蹲坐时间太久,天气太过寒凉,不慎脚下一滑,身子跌倒,一盆水尽数泼在旁边墙上。女子试着起身似乎触动了哪里,挣扎着又趴下,刚到营前的将军见到这一幕,连忙吩咐亲卫将女人搀扶起来。卫兵即刻上前将人扶起,转而立马躬身行礼:“夫人!”将军闻言,定睛一看竟然是夫人,立马上前,执其双手道:“夫人,你怎么在这里,还弄成这般模样?”
白了将军一眼,心道“睁着眼睛当摆设么,明知故问,也不知关心一下!”口中却道:“老爷呀,而今鄜州城危如累卵,你又整日守城,我在家中也着实闷得慌,就前来营中帮忙,刚才不慎跌倒,我这胳膊呀!唉,这样严寒天气,如此多将士死伤,着实让人心疼啊!”
此刻校尉陈彦初前来禀报,及至近前,或许是走得太急,脚下突然一滑,眼看便要摔倒,他立马右手抓墙,却不料这墙上光滑一片,最终重重的摔倒在地,好在头上铁盔、一身重甲,承受大部力量,才方才不至于摔伤。将军看此情景,笑骂道:“你这小子,毛毛躁躁,何事如此慌张呀!你们快快将他扶起来!”
“禀将军,末将…”陈彦初刚准备起身,却又再次滑到,“哎呀…哦呦!”
“你们赶紧将陈校尉扶起!这成何体统!”将军不满道。两名卫士听到将军发话,立马上前,将陈校尉扶起,而后三人小心翼翼来到将军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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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呀,实在是这地上、墙上太过光滑,非我急躁呀!”陈彦初揉着屁股说道,
“哦~!”将军疑惑道,
将军夫人闻言说道:“莫不是刚才妾身摔倒,泼出的水结冰了?”
陈彦初用刀柄敲敲地和墙,却无一丝痕迹,说道,“确是、确是,将军您看!”
将军看着校尉举动,思索片刻,开口道:“彦初,端盆水往墙上倒,快去!”
陈彦初捡起地上木盆,打满一盆水,走到墙边欲立马泼上去。
“慢着,顺着墙慢慢往下倒!”闻言陈彦初脏话差点破口而出,好好好,你是将军,听你的,我忍。随着涓涓细流缓缓而下,在这酷寒天气作用下,流水慢慢变成冰幕,紧贴墙上,片刻之后竟然凝结一片。将军上前仔细探查,而后伸出手摸摸、敲敲,继而拔出刀来,重重砍在墙上。陈彦初立即上前,发现刀痕之处,除一些冰屑外,墙面竟然完好无损,随即看向将军道:“将军,墙面竟然无损!这若是洒遍城墙,那岂不是可以帮助守城?”
将军点头道:“嗯,彦初所言极是,确是如此!哈哈,摔得好、摔得好呀!”将军夫人闻言,脸色一变,伸手拧向将军耳朵。
“夫人、夫人,没说你呀,为夫怎么可能说你呀!放手,放手呀!”陈彦初乐的看笑话,然而此话一出,嘴角不由一抽,心中哀叹,合着我摔了活该呀!
“来人,命辅兵及众民壮即可运水上城,均匀泼洒城外一侧,即刻实行,不得有误!”随后将军命令道。“看什么看,还不执行命令!”将军对身边的卫兵吼道,
“遵命!”卫兵躬身行礼道,随后立即转身而去。
“彦初,你来此所为何事?”将军问道,
“禀将军,全城剩余老弱妇孺皆已集中安置,粮草全部搜集完毕,派往长安的加急文书已经发出,还请将军示下!”陈彦初道,
“嗯,一起上城墙看看吧!”将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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