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两生,我们去楼上看爸爸好吗?&rdo;小米努力的让自己忽略两生怪异的眼神,轻轻的抱起了他。
两生没有回答,低下头用手扯着自己胸前的小手帕,这是母亲贺映红为两生别上的,看起来,就像是六七十年代电影里的小孩儿。很乖,很可爱,也很特别。
&ldo;两生,告诉姐姐,你怎么了?&rdo;小米轻轻的用手捏着他的脸。
这次,两生的头抬了起来,不过却是很固执的在纠正刚刚小米说过的那两个字,他说:&ldo;妈妈!&rdo;
&ldo;妈妈在楼下!&rdo;小米指着厨房里忙碌的贺映照红。
&ldo;你!&rdo;两生不看楼下,小手轻轻的攀上小米的脸,跟着用小食指按在她的鼻尖上:&ldo;妈妈!&rdo;
&ldo;两生,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是姐姐,不是妈妈!&rdo;小米板起了脸来,始终不明白她的两生为何竟是这般的固执。
&ldo;妈妈!&rdo;两生倔强的叫着,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ldo;好了,两生别哭,妈妈就妈妈吧!&rdo;小米投降,抱着两生继续往楼上走去。
卧室门口,正碰上拿着扫把往外走的山妹,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像是生病的样子。看到小米,她微笑着冲她们打招呼,还用稍微干净的那只手在两生的头上摸了摸:&ldo;两生今天有没有很乖啊?&rdo;
两生不回答,只是用黑白分明的瞳仁盯着她。
&ldo;呵!&rdo;山妹有些尴尬,握着扫把的手换了换:&ldo;你们进去看江叔叔,我下去帮贺阿姨弄饭菜!&rdo;
&ldo;山妹!&rdo;小米喊住她,关心的问了句:&ldo;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很差,如果是生病的话,可以休息一下,我们可以做好那些家务的。&rdo;
&ldo;不!&rdo;山妹摇头:&ldo;我没事,只是昨晚上可能有些失眠,没睡好。&rdo;
目光对上两生的,又快速的闪开,山妹用手摸着胸口心跳的位置,感觉今天的一切有些反常。她似乎很害怕面对那样一个纯真无邪的小孩子的目光,想到那个突然出现在镜子中的红衣小女孩儿,山妹的身子微微的痉挛了一下。
&ldo;再见!&rdo;目送着山妹下楼,两生忽然冲着她的背影说了句。
&ldo;呵呵,不用客气!&rdo;山妹转身,冲着两生摆了摆手!
&ldo;再见!&rdo;两生再次重复,他的声调有些怪异,像是在和某人说着很庄重的告别一样的话语。
&ldo;呵呵,两生也再见!&rdo;山妹的前手掌弯了弯,作出一个再见的手势。两生忽然咧开嘴笑了,眼角弯弯着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那两个字:&ldo;再见!&rdo;
&ldo;两生,为什么要一直跟姐姐说再见?&rdo;小米不解的问,两生虽然会的词汇不多,可根据小米对他的了解,除了妈妈那两个字之外,他几乎很少刻意的去重复某两个一样的词汇。不过,也许他是觉得&ldo;再见!&rdo;那两个字很有意思,毕竟小孩子的思维很大人是有些不同的。
&ldo;因为,她要死了!&rdo;两生的语气很悲伤,瞳仁紧紧的锁着小米,仿佛是在等着她吸收和消化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ldo;两生,不可以乱说话,山妹姐姐听到是要生气的。&rdo;小米扳着脸,她想是不是两生在幼儿园里听到了他不该听到的话,加上刚刚看到山妹苍白的脸,所以才说出了这样匪夷所思的语句来。
&ldo;对不起两生,姐姐刚刚说话的语气重了,不过你要记得哦,刚刚说过的话,不可以在山妹姐姐的跟前提起,她真的会生气的。&rdo;小米作出一个生气的样子来看着两生,而两生却只是一脸悲悯的看着她。恍如影视剧里,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在天际俯瞰世间的愚笨而又痴迷的众人。
&ldo;不!这只是我的错觉,小孩子怎么会有这样复杂的表情呢。&rdo;摇摇头,小米再仔细的去看两生,发现他已经将脸转到了别处,小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
卧室里,父亲依然在昏迷当中,他苍白细长的手指紧紧的贴着棉被上金色的边缘,隐约还可以看见食指上因为常年握笔而生出的老茧。
&ldo;两生,叫爸爸!&rdo;小米将两生放到床边坐着,然后将他的脸对着江若望。
&ldo;爸爸!&rdo;这次两生没有抗议,而是很顺从的叫着,叫完还抬起脸来讨好的看着小米。
&ldo;两生真乖,咱们下午就留在这里陪爸爸你说好不好?&rdo;小米亲吻着两生有些冰凉的额角。两生的眼皮子稍稍的动了一下,跟着低下头去,用指头蹭了蹭鼻子。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顺从的坐在那里,偶尔看一眼小米,再看看床上躺着的江若望。
&ldo;爸爸,小米来看你了,还有两生也在。&rdo;小米半蹲在床前,用手轻轻握住父亲的,跟着将脸贴在他的手背上:&ldo;爸爸,你感觉到了吗,这是小米的脸,小米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嘴角都有细细的皱纹了。&rdo;
嘴角上扬,小米抹去了眼角的泪珠儿:&ldo;爸爸,小米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想,就算小米到了七八十岁,在你的眼里也还是个小孩子,对不对?爸爸,其实小米真的很想,很想一直都做个小孩子,让您照顾着,呵护着,所以您就快些醒来吧。&rdo;
&ldo;妈妈!&rdo;两生看着抽泣的小迷,嘴角跟着扁了扁。
&ldo;两生,快叫爸爸啊,叫爸爸赶快醒来!&rdo;小米用手轻轻的推着两生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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